“這…你…唉…”
她拽着衣袖躲在時鏡夷身後,看着剛剛的幾人圍了過來,隻得歎口氣道,
“把錢還給人家。”
那姑娘低頭在袖間尋了一會,将一張銀票拍到他手上,由時鏡夷送上前去,而她還在身後還亦步亦趨地跟着。
好容易打發走了讨債的人,圍觀看熱鬧的人也都盡散了,時鏡夷才終于得空與她搭話,
“我的錢呢?還我錢來。”
她擡手指了指已經遠去的幾人,“剛剛就是你的錢。”
“那你偷的他們的呢?”
“我沒有偷過他們的,他們隻不過是看我孤身一人又是盲女好欺負罷了。如果不是你在一旁給他們幫腔,我也不會給他們錢。”
時鏡夷一時啞然,看着她蹲在地上一陣摸索,尋到了地上的一根盲棍才點着地緩緩起身。
他一時氣急喊道,“你别裝了,上次還好好的,又想騙我同情。”
“上次偷你的錢是看眼睛的,結果沒來得及,徹底廢了。信不信随你,總之你的錢現在也不在我身上了。”
她又從袖口摸索了一陣,掏出張銀票拍到時鏡夷手上,時鏡夷低頭一看是五百兩,
“就剩這些了。崇州城裡有我落腳處,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暫住幾日,權當房費了。”
時鏡夷被她的坦然氣得愈發上頭,可是像之前的人一樣和她在大庭廣衆拉拉扯扯他也做不出來,便徑直推開了她往城裡去,
“不勞你費心了。”
走出幾步還聽到她在身後喊,
“永巷一十三号。”
崇州地界怪,還未天黑就要宵禁。
衙役騎馬敲鑼,驅路上的行人速速回家。
幾人也加快了腳步,接連進了幾家客棧卻都被勸出來,他們這才得知,為防黃禍,外人要在客棧下榻,需提前在衙門登記在冊,連收橋和宵禁都提早至戌時以防黃禍趁黑摸入城内鬧事。
兜兜轉轉,時鏡夷又想起了盲女的話,
“走吧,反正她還欠我的銀錢,我們借住一晚,明日一早就啟程。”
一聲銅鑼響,震得慈恩哭鬧不止,為了避免引起崇州衙役的盤問,幾人匆匆問了路趕至永巷,到巷口時卻愣了神。
金銀紙錢紛紛揚揚落了滿巷,再往裡去,蘆葦紮制的紙人紙馬歪七扭八散在一戶木門前,門框右側用炭筆歪斜寫着什麼,幾人湊近一看,正是“一十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