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美男子。”溫菡玉想象不出,那該長成什麼樣呢。
前院裡的溫程旭派小丫鬟傳話,要溫菡玉女賓這邊的宴席結束後去尋他,溫菡玉不想和溫程旭一同回去,讓小厮遞話,說要和傅萱多留一會,讓人先行回去。
這邊溫菡玉先回到後院正堂裡拜别傅老太太,随後和丫鬟們從後院裡出來,從府裡一條小道上離開,這裡可以繞開前院,避開溫程旭,回去的路上必定又要說教,上街遊玩的計劃也會落空。
行至一處遊廊時,溫菡玉止住了腳步,她看到離她不遠有一男子也進了遊廊内,此人身形如翠竹般挺立筆直,身着玄色長袍,大步流星的超前走着。
溫菡玉不由的多看了兩眼,同時停下來等着他們走遠,畢竟和外男一同出入府門有些不合時宜。
身邊的佳月和吉星也瞧見那人的背影,覺得此人風姿卓絕,氣度非凡,難怪她們姑娘多看了兩眼,等人走後吉星道了一句:“若是此人容貌上乘,還能與我家姑娘相配呢?”
“又說渾話,一會買布料,可沒有你的。”
吉星忙低頭認錯:“姑娘我錯了,再也不亂說了。”
溫菡玉被她氣的無奈一笑,擡腳朝着遊廊走去:“走吧。”
午後的陽光熱烈,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大街上人來人往。
吉星拿出帷帽,給溫菡玉戴上,上次的事還心有餘悸,她擔心街上忽然冒出什麼狂徒,把他們家姑娘姐劫走了。
溫菡玉則笑話她大驚小怪,但也聽話的戴好。
主仆三人去了布坊,又去了糕點鋪子,眼看吉星和佳月手裡的東西拿不住了,決定尋一輛馬車回去。
忽然,他看到前面有賣糖葫蘆的,草靶子上紮滿了糖葫蘆,糖葫蘆的色澤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看了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在淅水的日子裡,她就甚少吃過,母親總說吃多了牙疼,她一向順着母親,幾乎沒有違抗過母親的命令,這會沒人管她,一定要多買幾串回去。
那買糖葫蘆的小販身邊跟了幾個饞蟲,幾米開外還有幾個小乞丐,也是眼巴巴的看着。
那小販無奈道:“去叫你們爹娘過來給你們買,知道嗎?快去,快去,沒銀子吃不到的。”
小娃娃們點了點頭,卻一個都沒離開,一個要賺銀子,一個沒銀子還想吃,兩方都很無奈。
而對面茶攤上,坐着兩個人。
此情景下,不免有些動容,對身邊的親随道:“丁展,你去幫他們買吧。”
“公子,您的心腸怎麼越來越軟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從去年赈災回來,忽然就見不得一點人間疾苦了。
就在這時,三個女子來到小販前,把那些糖葫蘆全要了,那姑娘衣着瞧着華麗,還帶着一頂帷帽。
丁展正想說,怎麼跟小孩子搶吃的時,卻見她把糖葫蘆一個一個的遞給那些小娃娃和幾個小乞丐,最後隻留下三串。
原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丁展回頭,卻見自家公子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位姑娘,此刻,戴着帷帽的姑娘已經把帷帽拿掉,咬了一口手裡的糖葫蘆,白皙的臉上洋溢着淺淺的微笑,微施粉澤,顧盼生輝。
果真是人善心美,丁展正要同自家公子說,卻見自家公子已經追了出去。
“公子……”
那道昳麗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現,如開在塵埃裡的花,讓熙熙攘攘的鬧市多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隔着人群,楚越看見她上了一輛馬車,他沒上前,隻對丁展趕來的說道:“跟着那輛馬車,看她去往哪裡。”
“……”丁展難以置信,自家公子竟然叫他跟蹤一個姑娘家。
他們公子光明磊落,端正坦蕩,怎麼覺得這事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眼看着馬車啟動,也不再多想,随之跟上。
暮色來臨前,溫菡玉回了府,剛進門,就被溫程旭叫到了後院裡言辭義正的數落一番。
以前,溫程旭可不會管她,今日不知道又刮了什麼邪風,溫菡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默默聽着,又默默品着杏兒遞過來的茶水。
許氏聽到明間裡的動靜,忙過來勸架:“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跟吃了炮仗一樣,怪讓人不舒服的。”
今日,若溫菡玉能從後院出來,他有機會把她帶到楚越面前,引薦一番,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他就厚着臉皮親自去尋,卻得知人已經走了。
但這些話也不能說透,隻能說她任意妄為,不把他這個哥哥的話放在眼裡。
許氏打圓場後,又開始心平氣和的說教。
今日,他見了府内的幾個貴女個個都是用了心思的打扮自己,倒是溫菡玉,還是平日裡在府上的樣子,又忍不住多言,說他沒有别的貴女會穿衣打扮。
溫菡玉終于尋到了機會,放下茶盞問:“哥哥,你覺得今日那些貴女的衣着都很美?個個如美若天仙的仙子是嗎?”
溫程旭道:“那是當然,你看你,是不是穿的太素了,頭上的發钗也沒戴幾個。”
這話剛說出口,就看見許氏遞來了不滿的小眼神,溫程旭心虛不已,無意中又打翻了醋壇子。
“是的呢,那下次我注意,今日忙了一日,太過乏累,我先走了。”說完就離開了明間,去了西院。
而留在這裡的溫程旭如芒刺背,不敢看許氏的臉,隻尴尬的說:“呵呵,家中有賢妻,一切皆浮雲。”
許氏道:“你是替小妹相看,還是替你自己想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