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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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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憬手指一松,那信箋便掉在水灘裡。紙張頹喪地濕透,卻能從模糊的字迹裡看出寫信者的喜悅——迫不及待要跟信那頭的人見面,卻又願意在雨裡反複等待。想念一個人的時候,就連等待都甘之如饴。

席憬用手兜住妙辭的肩膀,有滴雨水濺到他的手背,順着妙辭肩頭的衣襟一路往下洇,仿佛要洇到她的心肺中去。寒飕飕的,像被八爪魚的吸盤緊緊吮着,逃脫不開。

妙辭自然不肯将來龍去脈說出,惱道:“不然時刻把你夾到我的頭發絲兒裡,吹陣什麼風,見個什麼人,說句什麼話,都要你親眼見着才好?”

席憬把臉湊下去,冷聲回:“那再好不過。再說,從前又不是沒有這樣過。”

“從前、從前!”妙辭掰開他的手,“橫豎我隻做你記憶裡那個半大點的小孩算了!怪道你又是抱我回來又是給我洗木偶娃娃的,原來是在等着我感念你的好時,趁機揪出我的壞!”

妙辭拿杆子挑起信箋,黑字全都洇成了鬼畫符,隻能勉強窺出兩個字:“等你”。

背後傳來一陣“嘎吱”聲,興許是席憬正咬着牙,攢着拳頭,陰森地窺伺她。

“不解釋,那就是想讓我來查明實情。”席憬從喉嚨裡擠出笑,“來者是客,人家要見你,也沒有不讓人家見的道理。”

席憬把妙辭推回屋裡,阖住門。

“換身衣裳再出來,和等你的客人,還有揪你壞處的哥哥,一起吃頓飯。”

就這麼放過她了?妙辭不可置信。

随後下人領她去了另一處用膳地。不在原來的小膳廳,而是七拐八拐,一徑拐至一座靜幽的小院。妙辭認得,那是她推翻假牆,與譽王尴尬碰面的小院。

坍塌的假牆處,如今壘起一堵高厚的新牆。牆面刻意做舊,鏽迹斑斑的,結着一串稀疏的爬山虎,牆根時不時蹦出幾隻蟾蜍,呱呱地叫,偶爾舐走藤葉裡的小蟲。

院不算小,但花草推推擠擠地長着,便顯得擁擠。下人引她走進一棟小閣樓,邁上二樓的小花廳,遠遠瞧見有道清瘦的背影,背手立在落地窗前。

妙辭道過萬福,輕輕地喊了聲,“殿下?”

譽王走近,同妙辭一齊在窗邊落座。

“我約了人來。”譽王出挑的眼睛微微吊起,像一葉清嘉的小舟,在雨水裡飄蕩。

妙辭單手撐着腦袋,望着窗外的雨景。

“寫信說在老地方等我,怎麼這時還約了人來……約了誰?”

譽王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笑道:“不告訴你。”

妙辭不滿地“嘁”一聲,“其實殿下究竟約了誰,我一點都不好奇。”

“是麼?”譽王笑出聲,“你對你自己也不好奇?”

妙辭遲遲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在故意逗她呢!

譽王見她要惱,急忙解釋:“原本在老地方等你,可世子發現了我們的事。這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幹脆就來榴園叨擾一趟。反正是要見你,過程雖難堪,但總歸是見到了。”

話是這麼說,大緻意思跟妙辭想的無異。可這句“我們的事”一被譽王說出,總讓妙辭覺得有哪裡不對。

“哥哥他就是這樣,我結交的每一個朋友他都不放心。”妙辭更正措辭,“殿下遞信時,我正歇息,哥哥便幫我收了信。”

“剛宰了隻羊,刮毛放血還得費些時間。先聊着,餓了叫我——”

樓上傳來一道聲音,把妙辭的思緒打斷。

擡頭看,隻見席憬站在三樓拐角。背着昏黃的光,臉朦胧不清,換了件佛頭青襕袍,手裡拽着一個“啪嗒”、“啪嗒”正往梯面滴血的羊頭。

他往下走了兩步,站在光的所在,袍擺沾了幾滴膻.腥的羊血,在暗光裡流動。

席憬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正因如此,妙辭才汗毛凜立,毛骨悚然。

“這是我哥哥。”她朝譽王小聲開口。

譽王了然,“我知道。”語畢,譽王起身朝席憬虛虛作揖,“越崖兄,打擾了!”

席憬淡淡掃了眼,旋即一階一階地退到樓上,隐匿在沒有光的陰影裡。

三樓是個血腥的屠宰場,生肉躺在案闆上,渣鬥裡是血水和剝掉的皮毛。

席憬盥好手,搬出一面落地鏡,不斷調試角度,直到鏡面能全方位地照到二樓的風景。

又把一面窗推開,之後卷起袖,把菜刀磨好,利落地剁肉,力度大到地闆都在顫動。

二樓的一切動靜都在他的窺伺中,尤其是妙辭的一舉一動。

妙辭托着兩腮,看外面的月亮被雨水砸得一點一點地往下掉。

害羞的姑娘,難得交識一位男的朋友。沒見面的時候盼着一起出去玩,聊些有趣的。如今見了面,反倒不知拿什麼話題開口。

半晌,她鼓起勇氣,“殿下過得怎樣?”

轉過臉方覺,原來譽王一直在盯着她看。

“還是那樣,不好不壞,有些無聊。”譽王回道。

譽王的臉是一份模糊掉性别的漂亮,褐色的眼睛,仿佛要一路深到褐色的天上去。皮膚是藥罐子似的白,不夠清透,看起來有些苦澀。看得久了,不免讓妙辭回憶起他們的初見。

進了師府的竹林,待走近,看到一位小姑娘在使喚一個大哥哥給她抓蝈蝈。

“五哥,你要在我家住到什麼時候呀?欸,我的蝈蝈!五哥,你怎麼笨手笨腳的!你霸占我的爹爹不算,竟還放走爹爹給我抓的蝈蝈!五哥,你快搬走吧!不要在我家住了!”

明明小姑娘的身高還不到大哥哥的膝蓋彎,可她的話語卻那樣神氣,比天還要高。

後來妙辭知道,大哥哥就是譽王。而那位小姑娘,是當朝九公主,官家最寵的皇女。

譽王雖是淑妃娘子所出,但早先在九公主的生母賢妃娘子身邊寄養多年。九公主将禁中當作她自己的家,當官家當作她自己的爹爹,自然就嫌旁人奪走了她的獨一份寵愛。

妙辭将她的遭遇跟譽王的比了比,他們一樣寄人籬下,一樣做了多年的藥罐子,一樣遭過白眼嫌棄,一樣内心自怯,一樣渴望飛出去,獲得自由。

她想她與譽王當是同一類人,所以願意與他交朋友。

從前她有席憬庇佑,對交朋友的事并不上心。可現在,她邁過及笄的門檻,即将從席憬身上剝離,她願意先與同類人抱團,好能更快适應内闱之外的世情。

“無聊麼……”妙辭回過神,給譽王沏了盞茶,“哥哥說,殿下忙公事忙得焦頭爛額。我以為人忙起來時,心裡就會充實。”

妙辭的輕聲細語,像在譽王心裡濛濛地灑場小雨。雨勢小,心裡不僅不覺濕漉,反而癢梭梭的,令他不由得卸下防備,聲音坦誠又溫柔。

“中秋前忙出閣事宜,節後就要招兵買馬,準備做砍腦袋的壞事。期間還會有人來保大媒,催着相看姑娘,早日選定王妃。”譽王歎了口氣,“可是出閣後,住在王府裡就清閑了嗎?按大人的意思成婚,難道婚儀一過就舒坦了嗎?就連那件砍腦袋的壞事,當真做成了,往後果真就沒有煩惱了嗎?”

譽王别有深意地望了妙辭一眼,“有時我真羨慕你,我的——朋友。在室女最大的煩惱,或許就是在想今兒吃什麼,明兒玩什麼吧。”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倆人竟聊得很幹巴,像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聚在一塊熱火朝天地商量這個字怎麼寫,那句詩怎麼背。清湯寡水,無趣極了。

席憬又換了身顔色更明亮的衣裳,穿搭是一種故意顯露出來的低調。

“殿下的婚儀是該提上日程了。”席憬慢條斯理地下樓,“砍腦袋的壞事不成也得成,屆時塵埃落定,國不可一日無後,還是提前準備好。”

妙辭捂住耳朵,“用膳的時候,不要露出這種明目張膽的野心,小心隔牆有耳呀。”

席憬輕笑,“看來妹妹餓了。好,哥哥不說了。”

他比了個手勢,旋即有一排下人端菜布膳,眨眼間桌上就已填滿珍馐美味。

席憬格外喜歡在外人面前叫妙辭“妹妹”,也格外喜歡讓外人看看他們兄妹有多親近。

落座後,他熟稔地揉了揉妙辭的腦袋,“妹妹,哥哥去做飯的時候,你有想哥哥嗎?”

他和善地笑了笑,“有想我嗎?”

妙辭其實不願讓他揉腦袋,但她還是任他揉搓。

因為,在桌底下,席憬有意無意地踢起她的凳腿。又像那次,明目張膽地當着旁人的面,正兒八經地問話,卻做着上不得台面的威逼利誘。

她本不想搭理他的話,可漸漸的,他抵住她的腳心,發力一頂,讓她感受到一種輕飄飄的痛。

“隻顧着跟殿下說話,哪有心思想哥哥在做什麼。”妙辭咬着舌尖,話聲有些發顫。

還好譽王沒發覺她的異樣,“是啊,我們聊得很愉快。”

譽王朝席憬說道:“既提到婚儀,我不妨跟世子交個底。其實已有中意的,隻是不好跟人家說,怕‘牛不喝水強摁頭’,鬧得彼此難堪。還是要慢慢接觸,聊一聊,循序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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