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點洗漱完,沈星穎從枕頭底下掏出MP3,戴上耳機享受獨屬于自己的靜谧時光。在這個時代飛速發展的年代,新事物層出不窮,歌曲當然毫不例外,但她卻愛聽老歌,她總覺得每次聽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一本書,讓十年不見的女孩重新熟絡起來。有時候,時間的隔閡也可以微不足道。就像霧氣氤氲的天空,是南方小城的專屬味道。
“第三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舞動青春,現在開始。”廣播聲在偌大的綠茵場無限放大,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底下的學生整齊地做操,左右手一劃,就畫成了青春的模樣。
沈星穎是出了名的四肢不協調,讨個巧站在隊伍最後,準備跟着前面的人亂晃手臂。
跳着跳着,突然被一片陰影籠罩住,“同學,你動作錯了。”
沈星穎聽着聲音有些熟悉,往後看了一眼。
少年劍眉星目,眼若桃花,笑得張揚又肆意,他穿着白色校服,手臂上挂着“檢查”兩個大字。
一中的檢查是每個班輪着來的,算算時間,确實是到一班了。
沈星穎往後一轉,往前踢了一腳。
“同學,你誤傷檢查人員。扣分。”
“沒錯啊同學,剛剛那是踢腿運動。檢查人員不長眼我也沒辦法啊。”
她邊做邊回怼。
“行吧同學,這次就算了,不記你們班分了。”
餘羲和沒再說話,靜靜地看着她劃水。
等操做完,餘斯羽和謝芮蕊就擁上來。
“餘羲和?你怎麼在這?”餘斯羽滿是詫異。
“我檢查啊。你看看你剛才那個踢腿運動,就不夠舒展。”他邊念叨邊施展拳腳。
“找事。”餘斯羽拉着謝芮蕊和沈星穎往前走。
餘羲和賴了上去,走在沈星穎旁邊。
“周以楠和我解釋了,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們也查過,你們那張照片是ps的,誰幹的也已經查清了。”
“你這道歉是以什麼身份?我們倆也不是很熟吧,你也沒資格誤會我,無論我有沒有和周以楠在一起都和你沒關系,我和周以楠結婚都和你沒關系。”沈星穎聽他說這事,心裡像堵了塊大石,既悲憤又委屈。
他好像被什麼戳中似的,自嘲地笑笑,停在原地,任由人群沖散。
“對了阿星姐姐,你為什麼突然搬家啊。我和哥哥每一年都回去找你,可是你的鄰居說你們再也不回來了。”
沈星穎沉思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是家裡出了點事。”
餘斯羽見她搪塞,也不強求,笑着打趣道:“阿星姐姐,你不知道,我們剛分開的那幾年,我哥哥找你找的都快魔怔了。有一回他在路上莫名其妙拉上一個人的手,硬要說那人就是你。那人以為神經病,差點報警。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三年沒見怎麼可能還記得樣子。”
謝芮蕊聽後在旁大笑,“沒想到一中大名鼎鼎的餘哥居然還有這麼尴尬的時候啊。”
沈星穎卻覺得心酸。
“對了羨羨,當時我們不是約好了去公園,你們怎麼沒來啊?你爸爸媽媽不讓你們來道别嗎?”
這次換餘斯羽沉思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那天哥哥拼命跑出去想找你,但是爸爸媽媽好像不同意。”
“哎,你們的童年這麼多舛啊,要是我也在就好了,肯定很精彩。”謝芮蕊探過來插話。
沈星穎靜默着,腦中莫名想起很多。
轉瞬即逝的流星,飛速前進的賽車,并肩而行的王子公主,陪她一起看狗血電視劇的他……
剛剛說的話是不是有點重了?
沈星穎心事重重地又過了一上午,暗自發誓下午絕對不再多想。
中午剛吃完飯,便看見張蔚鳴急匆匆的跑過來,“羨羨,完蛋了,你哥出事了。他不知道抽什麼風,和馮展乾打起來了!”
謝芮蕊不以為然地搭話,“他化學這麼好,老高應該會偏袒他吧。”
“老高倒是無所謂,主要發現的是嚴倩啊。”
謝芮蕊皺皺眉,一臉無語,“怎麼又是這個死老太婆。”
轉角就是樓梯,餘斯羽急急忙忙往上跑。
其餘三人也跟了上去。
餘斯羽剛走到門口,就碰上走出來的喻爾桉。
“怎麼樣了?”餘斯羽一急,拉上他的袖子。
喻爾桉耳根泛紅,他搖搖頭,“高主任在裡面,金老師也在裡面,說第二次欺淩同學,一定要處分。”
處分意味着任何競賽加分都與餘羲和無關了,往嚴重說,他的檔案上也将永遠留下這樣一個污點。
“金在振怎麼知道?他真考去一班了?”謝芮蕊關注的點與他人有些不同。
沈星穎低着頭,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敲敲門沖進去。
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離得最近的謝芮蕊也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