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辦公室,瞬間被人塞滿。
高朝林拾起桌上的戒尺,從頭到尾指了一遍,最後穩穩當當地落到餘羲和的腿上,“你和我說,誰先動手的?”
餘羲和“嘶”了一聲,“主任,您這不能針對我啊。”
那五個人看他“裝乖”的模樣,心照不宣地翻了個白眼。
“針對你什麼?是不是你先動的手?開學五個月,你一定得打滿三次架是吧?你偏要挑戰我的底線是吧?”高朝林氣極反笑。
“沒有,我哪敢啊。這事我是真冤枉啊。”
“冤枉?冤枉什麼?你們這是聚衆鬥毆知不知道!”高朝林拿戒尺指着他晃,滿眼都是氣憤,“你現在給你爸打電話,正好我們很久沒聊天了,深度交流下。”
“别啊主任,您這是要我的命啊。我一個人怎麼聚衆鬥毆啊!”
五人不知道誰得意地笑了聲。
“笑什麼笑!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主任,您要是今天讓我打這個電話,以後傳出去可是要寒了所有一中學子的心啊。”餘羲和锲而不舍。
領頭的回怼他,“主任,您今天要是不能一視同仁,以後傳出去可是要寒了所有一中學子的心啊。”
高朝林看兩方各執一詞,被他們吵的頭大,突然想起站在角落發呆的沈星穎。
“沈同學,你看了這麼久,總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
沈星穎大夢初醒,回過神來發現七雙眼睛正盯着自己,“啊?”
餘羲和低頭湊近她輕語,“問你剛才發生了什麼。”
“剛才啊,剛才這幾位痞子同學侮辱無聲小食的老闆,歧視老闆的殘疾,還想對老闆大打出手,餘同學看不慣,見義勇為。主任啊,您是不知道,這些同學有多過分!”
她胡編亂造的能力還是那麼強。
高朝林怒不可遏,“什麼?你們身為一中學子,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真是人品有問題!你們五個,現在就打電話讓你們家長來學校!”
“主任,那我呢?”
餘羲和上趕着往上湊。
“你見義勇為,值得嘉獎!但是這種方式過于武斷,就功過相抵吧。”
那五個人也不能在高朝林面前暴露崔雅,隻能默默咽了冤情。
“好嘞,謝謝老高。那我們先走了,感謝老高秉公執法。”
沈星穎白他一眼,看着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恨不得現在就吐露真相。
餘羲和半推半搡帶着沈星穎出了辦公室。
“餘羲和,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兩面派啊。”
兩人坐在樓梯口一人拿着一罐汽水喝,餘羲和猛地灌下去一大口,他欠欠地對她點點頭,“别太嫉妒我。”
沈星穎想到剛才撒的謊,心裡也發虛,她從小到大都不會說謊,但每次遇上餘羲和的事都神使鬼差地袒護他。
“餘羲和,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這輩子能遇見你。”她搖晃手中的汽水,仰着頭說。
“那希望你下輩子繼續倒黴,還能遇見我。”
沈星穎語塞,不搭理他。
“沒事,要是那孫子把事捅出來了,你就全推我身上。”餘羲和見她有些落寞,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那我肯定全推你身上,把我自己摘幹淨了。”
餘羲和看着她那心口不一的樣子,心裡暗爽。
好在事情最後還是風平浪靜的過去。
時間就像捧在手裡的水,無論如何小心,它都不會停止流動。
一眨眼的功夫,期末考和會考都結束了。
化學生物的會考甚至比學校的模拟考還簡單不少,沈星穎對拿“A”信心十足。
臨近真正的新年隻剩三天,榮初瑤的“告别演出”也在順安大劇院如期舉行。
沈星穎搭着陳北潞家的順風車到達劇院,内場的人不算太多。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人們甯願去花天價追捧一下“半吊子”明星也不願看一眼辛勤耕耘,植根藝術的國風表演。
沈星穎跟着陳北潞坐到第一排,挨在餘斯羽身邊,她環顧四周,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餘羲和呢?他真不來?”
餘斯羽搖搖頭,“不知道,哥哥說他有事。”
“别管那小王八蛋,壞了心情。”
沈星穎這才發現餘駿華坐在餘斯羽身邊,着急忙慌地打了聲招呼,“叔叔好。”
餘駿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臨近舞劇開始,又魚貫而入許多人,不過片刻,位置坐滿了一半。
舞台燈光突然打亮,照在女子的長擺上,女子回眸生百媚。
全長隻有百來分鐘,但足夠震撼人心。
那一個個強勁有力的動作,帶人重回晚唐,感受時代的悲怆與有識之士的蒼涼無奈。
“扶大廈之将傾”在此刻變成奢想。
一聲聲鼓點,與靈魂共鳴。
演出結束,衆人鞠躬緻謝整齊離場,而榮初瑤留在了台上。
“大家好,我是榮初瑤,也是這場舞劇的編舞之一。台下有很多熟悉我的也有很多不熟悉我的。今天我站在這裡,想對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們說句謝謝,也對所有不認識我的人說句謝謝。”榮初瑤手捧話筒,有些顫抖,這也是她第一次在這麼多陌生人面前發言。
“可能大家對于我站在這會有些唐突,但我還是想告訴大家我要退出舞團的消息。”
下面悉悉索索出了一些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