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從廚房回客廳,醫生背對着她正在整理醫藥箱,楚瑤面無表情的白了正似笑非笑看過來的顧塵淵一眼,轉身往餐廳走去。
還沒走兩步,就聽到醫生建議兩人暫時分居的提議,楚瑤腳步頓了下,回頭又看了顧塵淵一眼,顧塵淵趕走了醫生,起身疾步跟上來。
兩人坐在餐廳吃早飯,楚瑤吩咐傭人:“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傭人正要答應,被顧塵淵阻止了:“不用麻煩,你忙你的去。”
傭人看了眼楚瑤,又去看顧塵淵,内心裡權衡了一下,還是聽從了男主人的吩咐,出去忙活了。
顧塵淵低聲解釋:“可能是我昨晚睡覺的時候翻身動作太大扯到傷口,醫生誤會了。”
楚瑤隻顧低着頭慢慢吃着飯,并不搭理他。
老師上午來碧水雲居給她上課,楚瑤下午去工作室,晚上在家認真琢磨劇本為複出做準備。
日子過的充實而忙碌。
宋祈年篩選了好幾個本子,拿給楚瑤看,楚瑤很喜歡其中一個年代劇本,女主一開始是個家世富足的大家閨秀,後期因為戰亂,家破人亡,親人流離失所,女主帶着年幼的弟弟在絕境裡一步步成長起來,肩負起養家糊口的生活,後來傳承了家族生意的故事。
楚瑤很喜歡這個劇本,發給了谷清音做參考,谷清音當然無條件支持她的喜好和決定。
楚瑤作為制片人,在挑選導演和合作演員上有了最大的主動權,鄭導很高興,終于沒有資本加塞的流量大牌明星擾亂他作為導演的決定了......
隻不過這部劇大多時間要在比較偏遠苦寒的地方拍攝,環境不會很好,且需要封閉拍攝,短的話差不多要四個多月,長的話要六七個月才能拍攝完。
楚瑤料想顧塵淵應該不會同意她一直待在劇組,一去大半年的時間。
一直到進組的時間确定了,事情拖不下去了,楚瑤才挑選了個時間,正式同顧塵淵攤牌。
餐廳點了蠟燭,餐桌上擺放了紅酒和煎好的牛排,長桌的另外一頭,是鮮豔欲滴的玫瑰和百合。
傭人被提前遣散了,主樓餐廳裡隻有穿着一襲晚禮服的楚瑤和掐着時間點回來的顧塵淵。
顧塵淵跟以往一樣,同樣西裝革履的裝扮,推開餐廳的門看到這一幕,他明顯愣了一下,解開了西裝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又扯掉了領帶,松開寶藍色襯衣領口的兩顆紐扣,随意将袖口推高,隔着一道餐桌,在楚瑤對面坐下。
“今天是什麼日子?”顧塵淵唇角噙着溫淡的淺笑,腦海裡迅速搜索了一下特殊的日子。
生日?不是。
紀念日?也不是。
他胸口的傷徹底養好後,就去上班了,積壓了差不多三個多月的工作要處理,他忙的昏天暗地,這幾天每天晚上回來的時間都将近十二點了。
今天早晨醒來,他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如往常一樣去床邊親了下她的額頭,直起身準備出門上班時,手指卻被楚瑤拉住了。
“今晚早點回來,陪我一起吃晚飯。”她嗓音低啞,還有初醒後的含糊和嬌柔:“七點,我等你呀!”
顧塵淵反思了一下最近的行為,覺得是自己工作太忙冷落她了,又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角,一口應下了:“好,時間還早,你再睡會。”
等到他推開餐廳的門,才察覺到并非隻是吃頓晚飯那麼簡單,這種隆重又浪漫的燭光晚餐,也隻有他們曾經感情最好的時候偶爾才有的情趣。
“沒什麼特殊的日子。”楚瑤搖晃着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
顧塵淵的目光滾燙灼人,拿着刀叉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視線卻落在楚瑤身上,“你有話跟我說?”
陳述的語氣,笃定的口吻。
楚瑤斟酌着,正想着要怎麼同他開口,顧塵淵已經把切好的牛排換到了她的面前。
楚瑤垂眸看着面前切好的牛排,猶豫片刻,還是開口了:“顧塵淵,我打算複出了。”
“嗯,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楚瑤慢慢咀嚼着嘴裡的牛排,咽下去之後才道:“我下個月月初就要進組了,劇本是我很喜歡的,拍攝的場地很偏僻,導演讓我們一起體驗當地的風土人情,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封閉式管理......”
顧塵淵這才明白她言語裡的意思,他狹長的眸子緩緩眯起,眸光犀利的打量了她一番,“都安排好了?”
楚瑤點頭:“嗯。”
顧塵淵眸底的灼熱散去,男人垂下眼眸,優雅的吃着盤子裡的牛排,良久,才從喉嚨裡吐出幾個字:“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楚瑤忍不住掀起眼簾打量他的神色,沒看到不爽不耐煩,但也沒有半點高興的成分,整個人很平靜,就好像聽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楚瑤甚至都已經做好了他發脾氣的準備,顧塵淵此時的态度令他有點琢磨不透了。
楚瑤又問:“知道了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