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惟君不認識葉苗苗,驟然被罵狐狸精,一時表情頗不自在。
好在陶酥總算回過神來,幾步搶過來,攔在葉苗苗面前抱住她。
“苗兒,你怎麼回來了呀!”
葉苗苗看陶酥安然無恙,總算松了口氣,她拍拍陶酥肩膀,轉過身再要罵人時,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她重又打量起對面的陶酥,然後不可置信的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肚子。
陶酥也怔住了。
葉苗苗站起身,小心的問:“陶酥,寶寶呢?”
按照月份算,陶酥現在應該是挺着大肚子才對,就算孩子早産生下來,肚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癟下去。
葉苗苗雖然這麼問,但早已知道,孩子多半不在了。
陶酥知道瞞不下去了,如實答道:“她,我小産了。”
葉苗苗眼圈立時紅了,“我就知道,你這個闊太太平白無故跟我借錢,肯定是出事了!”
她轉向謝臨淵吼道:“為什麼!你是怎麼照顧陶酥的?”
謝臨淵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黑着臉一言不發。
葉苗苗還要再問,陶酥已經一把拉過她,“苗兒,你跟我上樓去看看媽媽。我跟你慢慢解釋。”
“你給我等着。”葉苗苗惡狠狠瞪了謝臨淵一眼。
還沒進陶玉玲房間,葉苗苗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她忍不住掩鼻,“阿姨生病了嗎?”
陶酥開門,陶玉玲正平靜的躺在床上。
葉苗苗看了一眼,就僵住了身子。
“陶酥,那是誰?”葉苗苗指着陶玉玲問。
葉苗苗壓根沒有認出陶玉玲,她又往前走了兩步,依舊不敢相信。
記憶中陶玉玲是個江南女子,白白淨淨的,喜歡穿旗袍,長發總是梳的整齊漂亮,笑起來眉眼彎彎。
可病床上的人瘦削蒼白,眼窩凹陷,頭發都剃沒了,毫無活人氣息。
葉苗苗看了好久,才認出幾分陶玉玲的模樣。
葉苗苗哽咽問道:“阿姨怎麼了?”
“車禍。”陶酥走過來,關了大燈,開着床頭小燈。
她在母親耳邊輕聲說:“媽媽,苗兒來看你了。”
葉苗苗張了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和陶酥是大學同學,又一起讀了研究生,關系好的穿一條褲子。
陶玉玲就住在大學城附近,周末常邀請她去家裡做客,各種好吃的從來都是準備兩份,她待在陶酥家裡的時間甚至比在自己家還長,有時還跟着陶酥喊媽。
去年她畢業留校,忙的腳不沾地,飯都來不及吃,陶玉玲就去教師公寓給她做飯洗衣,照顧的無微不至。
因此她看見陶玉玲,不亞于看見她親媽躺在這裡,就和當初的陶酥一樣,腦子壓根沒法思考。
良久之後,似乎是手機鈴聲響起來,葉苗苗恍若夢中驚醒,她突然轉身,瘋了一樣的往外跑。
陶酥早有準備,一把抱住她,急道:“苗兒,苗兒,你冷靜點。”
“我要去殺了那對狗男女!”葉苗苗力氣極大,直接撞開了陶酥。
陶酥覺得尾骨都摔斷了,但她不敢耽擱,生怕葉苗苗吃虧,爬起來就追。
“是意外,和謝臨淵沒關系,你别沖動!”
葉苗苗哪裡肯聽,她腳下生風,一路沖到了客廳去。
客廳裡的聖誕樹還在,彩燈正不停閃爍,沙發上卻早已沒了謝臨淵的身影。
葉苗苗愣了愣,轉身看見陳婉瑩從二樓下來,沖上去就問:“謝臨淵呢?”
陳婉瑩認識葉苗苗,雖見她神情不對,仍道:“先生在二樓書房。”
葉苗苗又跑到二樓去,雖然房間衆多,但隻有一間亮着燈半開着門。
她疾步而去,推開門就看見謝臨淵正在書桌旁看文件,顧惟君卻在旁邊的沙發上抱着筆記本辦公。
葉苗苗無名邪火直往上竄,拿起手邊的一個擺件就扔過去,大罵道:“謝臨淵,你這個王八蛋!”
謝臨淵擡首,就見一個漆黑的物體沖他砸過來,總算他身手矯捷,側身避開了,不然腦袋上隻怕立時就要多個洞。
謝臨淵還沒被這麼挑釁過,當即拍案怒道:“葉苗苗,你再胡鬧我就報警了!”
和陶酥相反,葉苗苗脾氣很硬,甚至有些不通人情,她可不怕得罪了什麼集團總裁,直接就要撲上來單幹。
顧惟君總算回過神,扔了電腦過來拉她,“葉小姐,你誤會了。”
葉苗苗直接一個巴掌甩過去,“誤會你個球!狐狸精閃開!”
顧惟君猝不及防的被打了個耳光,半邊臉立時通紅,她愣了半晌,沒撲上來撕扯葉苗苗,卻淚眼汪汪的轉頭看向了謝臨淵。
謝臨淵似乎也愣住了,既沒有報警,也沒有再罵葉苗苗。
葉苗苗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謝臨淵的,見顧惟君自投羅網,也就不再客氣,又是一個巴掌招呼過來。
顧惟君再能裝也不是個傻子,怎麼能立定挨打,抓住葉苗苗頭發就和她厮打起來。
兩個人動上了手,謝臨淵走過來,卻不知該怎麼分開她們。
陶酥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謝臨淵張着雙手站在那裡,葉苗苗已經和顧惟君滾到了地上。
她腦中轟鳴,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上前一把掀開顧惟君,把葉苗苗拽了出來。
“謝臨淵!管好你的女人!”陶酥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