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苗苗看見陶酥坐在咖啡角發呆,奇道:“你早就上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跟着救護車走呢。”
陶酥趴到桌子上,單手抓了抓頭發,“我真的隻是去湊個熱鬧。”
“哦,我也沒事,就是問問你蛋糕上的大鵝能不能吃?”
陶酥笑出聲來,“能吃,能吃,很甜的。”
據說顧惟君到醫院後就醒了,嚷着要回家。
謝臨淵霸道總裁屬性發作,硬是按着她做了個全身檢查,杜□□更是忙的像個陀螺,一天四五時的往醫院送餐。
據說謝臨淵心疼佳人,顧惟君所有工作都暫時擱置,安心在醫院養了一周,人都長胖了三斤。
彼時陶酥渾身寒戰,躺在柔軟冰涼的被窩中,如在母體内的安全感讓她沉溺,但孤獨又緊密的纏繞着她。
總會回憶起從前發燒的時候,吃了藥躺着,謝臨淵不睡覺,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守着她。
他坐在燈下看文件,時不時地會來幫她蓋被子換熱水,拿額頭貼着她的額頭試溫度。
半夜出了汗,陶酥總是能感覺到謝臨淵拿着溫熱的毛巾給她擦拭。
陶酥怔了怔,好像太多的記憶裡,謝臨淵都是在忙着工作照顧她。
或許是燒糊塗了,她驚覺謝臨淵真的太辛苦了。
傷風就像動情,總會過去的,等退了燒,陶酥索性閉關,和宋可可、葉苗苗在三樓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葉苗苗廚房手藝和陶酥有的一拼,都是慘不忍睹,但宋可可卻是其中高手,幾個人把門一關,不聽樓下的風風雨雨,倒也怡然自樂。
吃好喝好心情好,陶酥的感冒第三天就痊愈了。
葉苗苗住的都不想走了,無奈爸媽催着她回家準備年貨,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陶酥去買了些東西給葉苗苗帶走,回來的時候剛進客廳,就聽到了瓷器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從二樓西廚那邊傳出來的。
二樓的西廚其實就是個小型茶水間,從前陶酥寫論文的時候,累了就去吃塊蛋糕喝點奶茶,謝臨淵在家時也常陪她喝咖啡。
自從母親生病,她就沒怎麼去過,本來沒心情理會,卻突然聽見了小七的哭聲。
“對不起,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小七,我不過餓了,想吃塊黑天鵝。”
是顧惟君,原來她已經出院回家了,聲音聽起來比小七還委屈。
陶酥皺眉,随即聽到小七不停的道歉,似乎是謝臨淵也到了,沉聲問:“怎麼回事?”
陳婉瑩解釋道:“顧小姐來拿蛋糕。”
“都是我不好,不知道黑天鵝是給陶小姐留着的。你看,我多笨,還摔碎了杯子。”
顧惟君似乎還沒有好利索,說話聲音全然不是舊日的幹脆果斷,帶着幾分虛弱,着實惹人愛憐。
陶酥聽到牽扯自己,終究還是擡步上樓,遠遠地就看見地上一片狼藉,似乎是打碎了咖啡杯,散着一灘黑色的污漬,傳來醇厚的咖啡香。
鐘嫂正蹲在那裡收拾,小七手足無措的掉眼淚。
“沒關系,反正也是舊杯子了。”
顧惟君穿着居家服,長發披散着,面色略白,她看了看謝臨淵,“就是可惜,還是你讀書的時候送給我的。”
小七早知道這杯子價值不菲,聽聞是謝臨淵送的,更是不知如何是好,隻一個勁的朝着顧惟君鞠躬。
“家裡還有兩隻Meissen的杯子,你先拿來用吧。”謝臨淵神色淡淡的,似乎覺的這不過是件小事。
他又對小七道:“把黑天鵝也送過來。”
聲音不疾不徐,和平常并無二緻。
小七抹着眼淚道:“黑天鵝隻有一塊了,萬一太太回來了要吃。”
謝臨淵漸漸不耐煩起來,打斷道:“我說了先給顧小姐,讓魏師傅再做。”
小七不知死活的繼續道:“魏師傅下午有事,蛋糕是一大早特意做的,說專門給太太留着。”
“隻做了一塊?”
小七漸漸止了抽泣,“剩下的都送到常山别院去了。”
陳婉瑩笑道:“這裡太亂了,先生帶顧小姐先回去,我等會把黑天鵝送過去。”
她又轉向小七,斥道:“笨手笨腳的,顧小姐是客人,太太不會介意的。”
鐘嫂已經收拾好了,也過來打圓場,“顧小姐還有什麼要吃的,我給你做個酒釀圓子吧,豆沙餡甜甜糯糯的。”
顧惟君笑道:“不用了,我不愛吃甜食。”
謝臨淵笑了,目中帶着審視之意,問她道:“那你吃什麼黑天鵝?”
“我進來倒咖啡,看見小七這麼護着蛋糕,心想到底是什麼好東西,這才要仔細看看,哪知道吓到她,還以為我要搶蛋糕吃。這才失手摔了咖啡杯。”
小七臉漲得通紅,似乎想開口,被陳婉瑩拉住了。
“黑天鵝做起來不容易,既然顧小姐不愛甜食,也不必勉強,小七,先把黑天鵝送到三樓去。太太也快回來了。”
小七揚聲答應,便去開冰箱門。
顧惟君臉也紅了,陳婉瑩在謝家做了二十多年,她敢編排小七,卻不敢惹這位大佛,當下隻是沖着謝臨淵無奈的笑了笑。
謝臨淵執意要做護花使者,向陳婉瑩笑道:“陶酥中午吃過蛋糕了,這塊先留着吧。”
陳婉瑩略微嗔怪的看了謝臨淵一眼,還沒開口,就聽見有人笑道:“原來家裡還有黑天鵝,陳姐,你是嫌我胖了,故意藏起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