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踱着步子回家,回到那個曾經的家。
如瀑的長發變成了齊耳短發,華麗的禮服被慵懶的毛衣長裙遮住風光,脂粉已褪,钗環不見。
陶酥一手提着高跟鞋,一手提着竈糖,驚到了正在客廳喝茶的兩人。
徐博文講不出話來,他才說陶酥長大了,她轉眼就變回了灰姑娘。
謝臨淵陰沉着臉過來,直勾勾的看着陶酥頭發,像是一頭野狼在注視自己的獵物。
陶酥根本不想理會他,對着徐博文打了個招呼,“要吃竈糖嗎?”
徐小少爺哪裡會吃這種路邊不幹淨的東西,當即客氣的道謝婉拒。
“等等,你的頭發呢?”謝臨淵質問。
陶酥看傻子般看他,指指自己的腦袋,“在這裡。”
“我是說長發,烏黑的長發。”
“在發廊的地闆上,可能已經被掃起來了。”
謝臨淵沒了脾氣,“為什麼剪短頭發?”
“大概是為了讓你看着不順眼吧。”陶酥攤手,無所謂的樣子。
謝臨淵無語。
徐博文豎着大拇指過來,“嫂子,你可真是叛逆啊,我哥最喜歡長發啊。”
陶酥不以為意,“是嗎,不是還有位長發的顧小姐在嗎?”
徐博文也啞了,畢竟他是立場堅定的“擁顧派”。
“去把頭發接回來!”謝臨淵的口氣不容置疑。
“我偏不!”
“陶酥!”謝臨淵的語聲裡滿是威脅。
陶酥把高跟鞋一扔,“謝臨淵,我警告你,我可不是你的下屬員工,喊我名字沒用,威脅我也沒用,收起你的專制來,老娘不吃你這一套!”
帥氣!
徐博文張大了嘴,震驚之餘,竟然想給向來溫順可愛的陶酥點贊。
畢竟謝臨淵少年老成,專制霸道,還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麼嚣張。
謝臨淵再次敗下陣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了解陶酥,壓根不知如何應答。
陶酥卻似乎來了興緻,“請你謹記,我們離婚了!外面唱唱戲,不要太當真,回家後各過各的就好,我的頭發不再是夫妻共有财産。”
“哥!”
徐博文興奮大喊,“你真的離婚了啊!”
謝臨淵一腔怒氣對着徐博文而來,“閉嘴!”
陶酥指指徐博文,做了個封口的手勢,“小心被滅口。”
徐博文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雙眼咕噜噜的在兩人身上打轉。驟然得知謝臨淵離婚,他竟然心情複雜,不知是喜是憂。
他是見過謝臨淵怎麼追求陶酥的,為了和她結婚,更是不惜和家裡鬧翻,婚後對這位嫂子也是照顧的無微不至,不分場合的虐狗。
可是他當年也見過謝臨淵和顧惟君如何相戀分離。
忘了從哪天開始,他突然不再提起陶酥了,徐博文不知道他到底是新鮮勁過了,還是對另一個人舊情難忘。
如斯深情,他深陷其中,卻似乎總是勝券在握,從沒有過失态。
那天,他們在酒吧重逢,連他們外人都覺得激動人心,商場上殺伐果斷的謝臨淵,再次面對摯愛的舊情人,卻是一臉的淡然。
他微微笑着,說了聲好久不見。
徐博文雖然口中喊着讓他離婚,但他更知道謝臨淵這樣的身份,就算外面再濃情蜜意也是不會輕易走手續的,哪知道人家就這麼快刀斬亂麻了。
陶酥似乎嫌徐博文還不夠震驚,又問道:“怎麼,今天顧小姐不回來住嗎?”
徐博文果然頭腦風暴,幾乎不能思考,他萬萬沒想到,看起來最正經的謝臨淵,居然玩得這麼花。
謝臨淵的怒氣隻能朝着徐博文,“閉嘴!”
徐博文冤枉,“我沒張嘴。”
陶酥撿起高跟鞋,走到電梯口,“等你的公司上市了,我會搬出去。”
她坐上電梯走了,沒有回頭,似乎毫不留戀。
電梯停在了三樓,謝臨淵看了很久。
徐博文小心道:“那個,嫂子原來是這種性格啊,真辣。”
“她平時不這樣。”謝臨淵自說自話,“可能今天是喝醉了。”
“不可能,我沒有聞到一絲酒味,誰喝了酒也逃不過我的鼻子。”徐博文使勁嗅了嗅,“竈糖還挺甜。”
“走吧。”謝臨淵不再“瞻仰”電梯,拿起外套走。
“去哪裡?”
“去找章程喝酒,你别開車了,把鄭昕也叫出來。”
徐博文喃喃搖頭,“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哎,鄭昕今天值夜班,出不來。”
“就說你腿斷了,讓他臨時換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