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和葉苗苗隻是皮外傷,那幾個男生卻都斷了骨頭,他除惡務盡,硬是讓動手打人的進了監獄,看熱鬧的退了學。
事後還借着工作之便,擠垮了那個男生家裡的公司。
五分鐘後,謝臨淵回來,隻道:“等會喬律師會過來,你說說事情經過。”
“你剛才給哪個局長打電話?你真報警了?”
謝臨淵笑的狡黠,“這你不用管,也算我日行一善,給鄭昕他們醫院解決個麻煩。”
喬律師是和張翼一起來的,跟謝臨淵打過招呼後,便去和陶酥還有别的家屬取證,申請調取了監控,又打聽了這家人的具體信息。
又過了一個小時,那些還在醫鬧的家屬灰溜溜的來把床拉走,臨走前還瞪了謝臨淵幾眼。
警察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陶酥看的目瞪口呆。
“你怎麼搞定的,那個局長是誰?”
陶酥頭一次對謝臨淵起了崇拜之心。
謝臨淵不以為然的道:“這點小事我還擺不平,這麼多年,不是白在申城混了。”
“那你還告他們嗎?”
“當然要告,我每年那麼多律師費白花的?”謝臨淵半開玩笑。
“醫院也要一起告。監護室門口居然讓家屬弄成了難民營。”
“……”
陶酥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等保潔阿姨把監護室門前打掃幹淨,謝臨淵便道:“我要走了。”
“你去哪裡?”陶酥純粹是順口一問。
謝臨淵歎道:“去還賬,陪局長院長們吃飯,送禮,拍馬屁。”
“……”
事後陶酥和葉苗苗打電話,告訴她危機解除,不必再害怕。
葉苗苗感慨道:“謝臨淵還是能辦事的嘛。”
陶酥奇道:“什麼意思?”
葉苗苗嘻嘻笑道:“我做了逃兵,隻好再給你搬救兵來。”
原來謝臨淵是特意來解決這件事的。
陶酥抱着自己的小被子,陷入了沉思。
深夜時分,監護室門口圍着好幾個簡陋的床鋪,沒有護士來強行攆走她們。
梁雁菖帶着學生來會診的時候,發現角落裡躺着個小姑娘,身形瘦削,頭發淩亂,有幾分陶酥的模樣。
她不免多看了兩眼,然後驚訝的發現,真是她的學生陶酥。
梁雁菖沒忍心打擾自己正在酣睡的學生,悄悄地進了監護室。
等她會完診開完中藥出來,隻見陶酥換了個姿勢,仍在好夢。
梁雁菖歎氣,先讓學生回去,自己蹲下來,拍了拍陶酥的肩膀。
幾乎是立刻,陶酥就坐了起來,她強睜着杏眼,啞着嗓子問:“我媽媽怎麼了?”
梁雁菖心疼了,輕輕拍着她肩膀,柔聲道:“陶酥,我是老師。媽媽沒事。”
陶酥終于徹底醒過來,她先是松了口氣,然後把眼睛睜的更大,“老師,你怎麼在這裡?我做夢了?”
梁雁菖歎道:“該是我問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媽媽住院了。”陶酥指了指監護室大門,“我守着她。”
梁雁菖剛進去會完診,“哪一個是你母親?”
“陶玉玲。”
“什麼病?”梁雁菖沒有印象,已經太晚了,她沒來得及看别人。
陶酥站起來,“老師,你坐。”
“我坐了一天門診了,快跟我說說。”梁雁菖向來門診量大,否則也不會等到下班天黑才來會診。
提起媽媽,陶酥立時神情低落,她想了想方道:“她先是車禍,腦出血,還是去年秋天的事,上個禮拜突然腦梗了,面積很大,做了去骨瓣減壓。”
梁雁菖心底一沉,“你等等我,我再去看看。”
等老師進了監護室的門,陶酥仿佛還在夢中,她趕緊去洗了個臉,這才清醒過來。
不一會梁雁菖就出來了,她擰着眉頭,非常可惜的看着陶酥,“我看了片子,你媽媽的情況,很不好。”
陶酥深吸一口氣,強笑道:“我知道,早就知道。老師你來會診嗎?”
梁雁菖點頭,“我開點中藥吧,聊勝于無。”
“好,謝謝老師。”
讀書的時候,陶酥不算是頂聰明的,但是有眼色,能吃苦,梁雁菖知道她是單親家庭,因此格外照顧,後來聽說她嫁了個有錢人,不能出來工作還覺得可惜,眼下看來,幸虧是個有家底的,否則監護室根本住不起。
“老師,我沒事,真的沒事。”陶酥反過來安慰梁雁菖。
“不過老師你既然要開中藥,肯定要再看看舌脈,帶我進去,再看看媽媽,好不好?”
梁雁菖已經看完了舌脈,不過她仍然道好,帶着陶酥第三次進了監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