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米樂看着顧惟君,眼神中都是敵意。
謝臨淵面不改色,避重就輕的答道:“她是舅舅的同事。”
陶酥逗弄孩子,似乎沒聽見他說謊。
顧惟君驟然看見兩個孩子,也是一愣,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是大小姐家的孩子?”
謝臨淵點頭。
顧惟君湊上來,先是捏了捏謝印灼的臉蛋,直誇:“寶寶真可愛,胖乎乎的。”
謝印灼已經十個月了,能吃能睡,一頓輔食可以吃掉兩塊牛肉,确實胖了不少。
周米樂立刻上前,非常認真的對着顧惟君道:“你不能掐他的臉。”
顧惟君有些尴尬,蹲下來問道:“為什麼啊?”
周米樂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太小了,總是掐臉蛋,會不停流口水。”
似乎是為了配合哥哥,謝印灼哈哈笑着張大了嘴,一縷口水毫無征兆的淌了出來。
陶酥手上拿着紙巾,順手擦拭掉。
“哎呀,你說的真準,那阿姨下次不碰了。”顧惟君伸出手去想摸摸周米樂的頭發。
周米樂迅速閃開,“别摸我的頭!”
顧惟君右手伸出,又讪讪的收回來,“小機靈鬼。”
周米樂看了大舅一眼,“我吃飽了,上樓去了。”
謝臨淵指着酸奶,“把奶喝了。”
周米樂跑到桌子前,拿起杯子,“我去樓上了。”
“嗯,聽舅媽的話。”
“大舅,再見!”
謝臨淵擺了擺手,對這個稱呼仍舊接受無能。
“小朋友,再見!”顧惟君客氣的和他擺手。
周米樂鼓着腮不理她。
謝臨淵問道:“周米樂,你的禮貌呢?顧小姐也是客人。”
周米樂非常高傲的說了一句,“大舅,我隻是年齡小。”
“什麼?”謝臨淵沒聽明白。
“我是個孩子,但不是個傻子!”
周米樂說完,跟着大舅媽走掉了。
顧惟君意味深長的看了周米樂一眼,“這個孩子可不簡單。”
謝臨淵喝着牛奶,似乎沒聽見她的話。
陶酥懷裡抱着謝印灼,手上領着周米樂,明明很辛苦,腳步卻輕盈了很多。
謝臨淵看着她的背影,在心底僥幸,真好啊,陶酥又活過來了!
家裡多了兩個孩子,突然就熱鬧起來。
其實謝印灼還不會說話,周米樂也不是個聒噪的,但就是莫名的喧鬧起來。
每個大人都變成了幼稚園的小朋友,即使是收拾花園的趙叔也變得溫柔起來,說話都是拉着語調嗲聲嗲氣的,反倒是周米樂,看起來更成熟些。
鐘嫂和魏師傅總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一個忙着給謝印灼做輔食,一個給周米樂做甜食,簡直忙的不亦樂乎。
周米樂不過七歲,再穩重也是個孩子,漸漸在糖衣炮彈中迷失了自我,慢慢就不再闆着臉裝小霸道總裁了。
他不再躲在房間裡看書,學會了跑到院子裡和小七打球,跟趙叔種花,還和陳婉瑩一起鏟貓屎,渾然忘記有個嗷嗷待哺的弟弟要照顧了。
陶酥也不再對着母親發呆,她常常抱着謝印灼去曬太陽。
孩子很愛笑,總是在她懷裡撒嬌。
他也愛掐人,小小的指甲認準了一塊肉,死摳着不撒手。
陶酥的脖子上都是紅紅的印記,臉上也被抓破過。
當然謝印灼對自己也不客氣,兩邊臉上都有抓痕,像是個小花貓。
陶酥幫他剪指甲,他的小手就緊緊地握着不松開。
突然,謝印灼趴到了陶酥肩膀上,臉靠在他身上,似乎是在撒嬌。
陶酥愣住了,小小的身子還那麼軟,全心全意的靠着她,對她示弱。
似乎在說,“舅媽,抱抱,抱抱。”
陶酥緊緊抱着他,母愛泛濫。
打球歸來的周米樂很殘忍的打破了陶酥的幻想,“他做錯了事情就這樣,這是謝印灼的慣用手段。”
陶酥才不管,對着正義凜然的周米樂說道:“小小年紀,不解風情。”
周米樂無語。
有了兩個孩子,陶酥要搬走的心思都淡了。
于是等葉苗苗來和她商量租房地址的時候,她說,再等等。
“等什麼?等謝臨淵回心轉意?還是等他們将你掃地出門?”
“噓,小點聲!”
“放心,我吵不醒阿姨的。”
陶酥往自己房間裡指了指,葉苗苗狐疑的走進去,隻見嬰兒床上躺着個孩子,穿着吊帶連體衣,手上抱着糖果枕,四仰八叉的在打呼噜。
“謝印灼?”葉苗苗小聲問道,眉眼已經笑開了花。
陶酥又指了指大床。
葉苗苗這才看見大床上也躺着個孩子,頭發漆黑,眼鏡放在一邊,正自己抱着自己睡覺。
“謝印灼哥哥?”葉苗苗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