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回到公司的謝臨淵,對着迎在門口的張翼一頓輸出。
“為什麼給陶酥打電話?”
“不許跟着她,不許跟着!聽見了沒有?”
張翼知道自己惹了禍,挨了訓頂着雷遞上謝臨淵的手機,“謝總,有急事!聯系不上您,隻好找太太。”
“什麼事?”謝臨淵拿過手機,隻見上面有十多個未接電話,打開一看,有九個都是劉教授打來的。
“劉教授主管的臨床實驗,有個研究分中心出了不良反應。”張翼簡單彙報。
“SUSAR還是SAE?”
普通的不良反應事件,研究中心就解決了,不會把電話打到謝臨淵這裡的。
張翼已經了解事情經過,“就是普通的不良事件。但是入組的這位患者要求高額賠償。”
“多少?”
“一百萬!”
謝臨淵笑了笑,“還不算貪心。”
一百萬不多,但是對于臨床實驗來說,絕不是個小數目,怪不得要找謝臨淵來決斷。
“他是什麼不良反應?破盲了嗎?”
“據說是膽結石犯了,沒有破盲。劉教授說,和用藥關系不大,無論他是對照組還是實驗組,都沒有這個副作用。”
謝臨淵看看時間,“還沒有下班,讓劉教授召集相關人員開個會吧,我旁聽。”
“好,我馬上安排。”張翼拿着手機出去打電話了。
謝臨淵先回了自己辦公室,等他坐下,才驚覺今天太沖動了。
他和陶酥久别重逢,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失策了。
可就當時的情形來說,他确實忍不住了。
謝臨淵喝了杯冰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打電話給張翼取消了下周的出國航班。
打開抽屜,他把相框拿出來,擦幹淨,重新擺上了辦公桌。
張翼的電話很快回過來,“謝總,飛機取消了,大家已經在小會議室了。”
“好,請他們先開始,我馬上到。”
葉苗苗晚上就殺到了家門口藥房,把陶酥堵在二樓,“謝臨淵來過了?”
陶酥點頭,她精神不太好,正躺在床上發呆。
“你,怎麼了?”
“我把你的車頭撞壞了。”陶酥翻了個身,胸口還隐隐作痛。
葉苗苗這才想起這件事來,“車子不要緊,反正有保險。你沒事吧,我看看。”
陶酥伸出自己受傷的手指,“我是輕傷,就是那個何總監,身上磕破了點皮。”
葉苗苗坐下歎氣,“你們這也太背了,不過遇上酒駕沒辦法。”
陶酥嗯了一聲,“苗兒,我腦子很亂。”
“因為藥店,還是謝臨淵?”
“都有。”陶酥承認,“或者是腦震蕩了吧。”
她不是毫無感情的木頭人,和謝臨淵在一起生活了幾年,就算是斬斷了前仇舊恨,也不可能相見無感。
好像從前的日子,又在腦海裡演了一遍。
又好像媽媽出車禍的那段日子,就在眼前。
“我想睡會。”
陶酥為了診所的事,跑了好幾天,而且新手駕駛汽車高度緊張,确實太累了。
“你睡吧,我去樓下盯着。”
愛情這個東西,就像是重感冒。
陶酥已經很久不生病了,早就忘記了感冒的滋味。
她和葉苗苗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她覺得這樣也很好。
她不想再踏進愛河裡,更不希望這個人,還是謝臨淵。
入秋後下了雨,天氣轉冷。
商場去不起,陶酥去街上的小店裡挑了幾套衣服,自己留下一套,剩下的都給宋可可。
不知是不是吃胖了,陶酥覺得衣服勒的胸口發悶。
她去買了束向日葵,打車去了墓園。
地上濕漉漉的,空氣很清新,陶酥撐着傘,穿着新買的吊帶裙和開衫,去看媽媽。
因為下雨,墓園裡沒有什麼人,安靜的隻能聽到風聲。
陶玉玲的墓碑很遠,陶酥每次來都要走很久的路,等她靠近了,卻看見有個人穿着黑衣,撐着傘,在母親墓碑附近。
這樣的雨天,還有人和她一般,來看親人。
她走到近前,才發現那個人正站在媽媽墓前。
“謝臨淵!”陶酥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喊出口。
這人似乎也吓了一跳,飛快轉身,看見是她,驚道:“陶酥,你怎麼在這裡?”
陶酥俯身放下手中的向日葵,“我來看媽媽。”
謝臨淵自覺失言,忙解釋道:“那個,我沒有跟蹤你。”
“是上次,有一次,張翼來看她奶奶,無意中遇見了你。”
陶酥蹲在那裡,看着墓碑前的另一束向日葵,“我知道。上次我來看媽媽,就見到這裡有向日葵了。”
謝臨淵松了口氣,他往後退了一步,讓出位置,“你和媽媽說會話,我先走了。”
“謝謝你,還記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