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見陸煜祺喊了遍自己名字後,就沒了聲音,還以為少年的心思飄到了其他地方,連忙拍上陸煜祺的肩,急急叮囑道:“就算你不想幹刑偵,不想當警察,以後也不能像今天一樣做這種事了,去校長室也不行。你這天賦,可千萬得用在正途上,别幹壞事啊!”
陸煜祺看着唐霜苦口婆心的樣子,突然覺得又多見識到了唐霜的一面,倒是不覺得唐霜唠叨,反而覺得她很親切。
陸煜祺笑着應道:“被警察找上門已經夠丢臉了,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了,沒意思。”
“你放心,唐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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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找到了他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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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時的陸煜祺并沒有留意到,唐霜的警号後四位,恰好是霜降,就像她的名字裡偏巧也帶了個“霜”。
就像唐霜一直認為霜降時節,萬物畢成。霜降是收獲的時節。
卻忘了這句話完整的是:霜降時節,萬物畢成,畢入于戌,陽下入地,陰氣始凝,天氣漸寒始于霜降。
那是氣溫驟降,一年之中晝夜溫差最大的時節。
由正午盛熱,到午夜苦寒,不過隻需半日而已。
那是秋天的最後一個節氣,往後便是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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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霜聽陸煜祺講完,訝異道:“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嗎?”
陸煜祺委屈:“原來師傅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陸煜祺這麼一說,唐霜仔細回憶,确實隐隐約約記起來有這麼一回事,應該是發生在自己剛進刑警隊不久。
陸煜祺這個名字也确實比較特别,太小說感了,按理來說她應該是有印象的。
隻不過在同陸煜祺的這次初遇後不久,就發生了那件事,以至于唐霜都感覺自己的人生仿佛以那件事為分界線,劃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部分。
在唐霜走出審訊室,看到外面的日光時,恍若隔世。
大腦自動啟動了保護機制,前塵往事都被壓在記憶深處。
所以她确實是記不太清了。
以至于唐霜陷在聽陸煜祺講她以前的事情時,都覺得有些恍惚,陸煜祺口中的自己,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樣肆意張揚,光彩熠熠的,真的是唐霜嗎?
不過可能也正是因為自己那個時候尚且年輕,還未領略過現實的殘酷,一腔熱血,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會同陸煜祺講那麼多有的沒的。
唐霜也沒想到,當時聽她講洛卡德交換原理的少年,現在已經能夠将這個原理運用的得心應手。
看來她當時雖然年少輕狂,說的話倒也不全然都是誇大其詞。
最起碼陸煜祺确實在刑偵方面很有天分這一點,她沒有說錯。
陸煜祺參加工作以來,唐霜帶他還沒有帶多久,陸煜祺現在已經從理論派,變得能夠結合實際,舉一反三,工作做的相當漂亮了。
這麼看來,她和陸煜祺的師徒緣分,還真的是十多年前就種下了。
隻不過讓唐霜沒有想到的是,當年那個深沉冷漠的冰山少年,現在會長成這樣一個陽光開朗的模樣。
畢竟從唐霜拼湊出來的記憶碎片裡,當時的陸煜祺那沉郁冷峻的樣子,怎麼看都應該是長大後變成李思遠,才更合理。
都說女大十八變,她看陸煜祺這可不止是十八變。
唐霜仔細端詳着陸煜祺的臉,柔軟略帶卷曲的頭發,澄澈透亮的大眼睛,挺翹的鼻梁,光滑白皙的肌膚。
唐霜:“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說實話。”
陸煜祺感到有些奇怪,他本來以為唐霜聽完他講完這段陳年往事,不說感動的涕淚橫流,怎麼也得該感慨幾句。
結果唐霜聽完後隻是在原地出神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出了這個問題。
算了,他也習慣了。
陸煜祺歎了口氣:“師傅你問。”
于是唐霜真誠發問道:“你去國外留學的時候,真沒順便整容?”
陸煜祺:……
陸煜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