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沒人,你跑什麼?”段淮岸冷笑了聲,眼底閃着鋒利的冷光。
屋子裡的氣氛很壓抑。
學生會辦公室使用頻率不高,生鏽的窗戶被風吹的砰砰響,到處漏風,陰涼感甚重。
懷念莫名脊背發涼,想偷偷瞥他一眼,被他銳利的眼神逮住。
下一秒。
段淮岸掐着她的後頸,強行讓她仰頭,她猝不及防間,唇齒與他相碰。
吻的很熱,很猛,像是有一簇火,燎原的灼熱。
暧昧的水聲,吮吻聲,舌尖黏黏膩膩地纏在一起。
因是在實驗樓,懷念有所顧忌,撐在他胸口的手使勁推開他,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抵觸。她推的越狠,段淮岸吻的越狠。
很快,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在唇齒間肆溢。
廊道外,下課鈴聲乍然作響。
段淮岸抽開身,濕濡的雙唇淌着鮮明的血漬。
懷念是有一絲絲愧疚感的,然而不滿更多:“這是在學校,你能不能認清場合?”
“認清什麼場合?在學校不能接吻嗎?”段淮岸冷嗤,“有哪對大學生情侶不會在學校接吻的?有哪條法律法規規定不能在學校接吻?”
懷念想說,我們不是情侶。
可是她感受得到,段淮岸現在很生氣,前所未有的生氣。
他眼梢下拉,帶着戾氣,話語裡嘲諷意味十足:“每次都是這樣,用的到我、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才會主動找我,用不到我的時候,連微信消息都懶得回。”
懷念怔愣了一瞬,沒什麼底氣地反駁:“……我沒有。”
段淮岸:“沒有?需要我翻手機的聊天記錄嗎?我發十句你有回一句嗎?”
懷念徹底不說話了。
她垂着頭,圓潤的眼皮耷拉着,細長睫毛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很委屈。
段淮岸掀了掀眼皮。
四面八方灌進來的冷風似乎能吹散他的火氣。
他頓了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門票,不由分說地塞進懷念的手心裡。
“拿着。”段淮岸嗓音啞了些,“四張門票,你不想來别來,沒人勉強你。”
說完,不等懷念應話。
段淮岸穿過辦公室的長桌,直直走向後門。清隽的側影,開門,關門,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懷念一眼。
周圍變得冷清。
懷念盯着地面上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再看看手裡被他強塞進來的門票。
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罵道:“兇什麼!不去就不去!誰稀罕看你那破比賽!”
罵完,她輕嘶了下,嘴巴好疼。
洗手間在每層樓的兩側,洗手間裡有面超大的鏡子。
懷念照着鏡子,看清她嘴角的咬印。
雖然段淮岸嘴角的傷更大更明顯,但懷念還是很委屈,“大半夜我都睡着了,你發個‘到家了’,要我回什麼啊!”
“蠻橫,流氓,不講理。”
“吻技還這麼差!”懷念快要氣死了。
-
懷念頂着嘴角的傷回到宿舍。
段淮岸不知道是不舍得咬她還是别的原因,她隻有唇瓣處裂開一道小小的口子。類似于天氣太幹,導緻的唇瓣皲裂。
她随意找了個借口糊弄了舍友。
由于她往日的乖乖女形象,舍友們并未起疑,景悅甚至還給了她一隻潤唇膏:“新的,沒用過,我嘴巴幹了就擦這個,挺潤的。”
演戲演全套,懷念接了過來,順便把段淮岸給她的門票送給舍友們。
舍友們狂喜,一口一個“寶寶你真棒”地誇她。
寶寶。
她腦海裡閃過一道聲音。
原本好一點的心情,瞬間低落了下去。
比賽是明天。
學校裡比賽的氣氛越發濃烈。
懷念全都充耳不聞。
她也下定決心,絕對、絕對不會去看段淮岸的比賽。
才不是賭氣,在和他要門票的時候,懷念就沒打算去看他比賽。
她不關心他,更不關心他的比賽結果。
等到比賽這天,舍友三人去看比賽,她們問懷念:“你不去嗎?”
懷念躺在床上,眼神渙散地對着宿舍的天花闆,她聲音懶懶的,聽上去有幾分孱弱,“我肚子不太舒服,就不去看比賽了。”
大家夥以為她來生理期。
“要喝紅糖水嗎?”
“我這裡有止痛藥。”
“懷念——”
面對大家的關心,懷念從床簾裡探出腦袋:“沒事,你們去看比賽吧,不用管我。”
沒一會兒,大家都走了。
宿舍很安靜。
這份安靜沒持續多久,就被電話聲打破。
出乎意料地,居然是遲徑庭給她打來的電話。
懷念遲疑半晌,還是接了起來。
那端響起遲徑庭的吊兒郎當的聲音:“懷念妹妹你人呢,怎麼不來看比賽?”
懷念敷衍:“我有事。”
遲徑庭問:“什麼事比段淮岸比賽還重要?”
懷念冷漠:“挂了。”
電話挂斷後,懷念下床想去上廁所。
剛爬下床,手機再度響了起來。懷念想按挂斷,手一滑,不小心按到接聽按鈕。
“不是我說,你怎麼挂我電話呢?”遲徑庭尾音拖着,懶洋洋的,“我還記得高三的時候,學習那麼緊張,你都能坐兩個小時的車去看段淮岸的比賽。怎麼現在走路十分鐘就能到的比賽場館,你都不願意來了?”
話到這裡,遲徑庭長籲短歎,煞有介事道:“别人好歹是七年之癢,你才兩年就對我家段淮岸癢了嗎?”
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