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城管查店。
幾個穿制服的公家人象征性地在金鳳店裡走一遭,轉頭就到了隔壁。
江海手續都是齊全的,心裡有譜。倒是小弟覺得眼皮跳,沒好事。
果然,帶頭的說店裡的衛生許可證不過關,刷刷幾筆,條子開出來,關店一周。
江海接過處罰單,沒多言。
小弟着急,一再強調邊邊角角都打掃過,冰箱也歸類擺放,絕對沒有爛水果!
江海拍拍小弟,讓他不要再說。
帶頭的不耐煩,瞪着小弟:“你是很有意見?”
小弟怕給江海惹麻煩,沒頂嘴。
帶頭的又看了江海一眼,意有所指:“别惹事,知道麼?”
江海點頭。
等人走了,小弟蹲在地上掉眼淚:“好日子才過了多久?這下真喝西北風了。”
江海揉揉他的頭:“沒那麼嚴重。”
小弟心疼:“少做七天生意呢!”
江海說:“沒事,餓不着你。”
小弟不高興,嘟哝:“我看這事是賴傑搞的鬼,不然哪有那麼巧!”
江海不語。
兄弟倆一起,把攤子收了。
媽媽們見狀關切:“海哥,這是怎麼了?”
江海:“休息幾天。”
等林舞雲牽着一串豆丁出來吃飯時,江海和小弟沒了蹤影,那扇總是敞開的門緊緊鎖着。
林舞雲迷茫地看着金鳳,金鳳把事情說了一下,問她:“你有沒有門路?我估計他是得罪人了。”
林舞雲拜托金鳳照顧學生,說有點事要處理。
金鳳點頭:“交給我你放心吧。”
林舞雲跑了幾個賴傑常待的地方都沒找到人,最後站在他家門外。賴傑穿着睡袍來開門,手裡搖着紅酒杯。
睡袍松松垮垮,露出胸膛,幾乎能看見下腹的暗影。
林舞雲從來不會主動來這裡,更不會在賴傑這幅模樣時靠近他,但這一次,不一樣。
“你有完沒完?”林舞雲冷冷看着他。
“什麼?”
“别裝傻!”
“我什麼都沒做。”賴傑笑得無賴。
“阿傑,你這個人,心眼小又不坦蕩。”林舞雲說,“從小,你就隻敢在背後搞小動作。”
賴傑抿了口酒:“我以為你是來求我的。”
“隻是停業一周,沒什麼大不了。”林舞雲驕傲地仰着頭。
“人家這麼幫你,你卻撒手不管。”賴傑問她,“要是被那個醜八怪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林舞雲聽了很不舒服:“你放尊重一點。”
賴傑啧了聲:“有的時候我真佩服你,不惡心嗎?那張臉。”
“阿傑。”林舞雲說,“我隻解釋一次,門口水果攤是劉校長的親戚,來鹭洲讨生活,過得不容易,你現在過慣了好日子,以前吃的苦多少也該記得一些吧?”
賴傑撇開頭。
林舞雲:“還有幫我做衣服的章裁縫,他和妻子很恩愛,有個即将出世的寶寶,那将會是在愛裡長大的孩子,他會是一個很好的爸爸,希望你不要把人看輕。”
有些字眼觸動了賴傑,他緩緩落下酒杯,看着一起長大的女孩:“那晚的事……我不是故意……”
“你已經習慣了惡意诋毀我,侮辱我,輕視我。”
“我……”賴傑問,“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既然誤會解除,我希望你不要提前婚禮。”
賴傑一怔,失笑。
林舞雲盯着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得到想要的答複,林舞雲轉身要走,瞥見門口賴傑新拍的一尊玉馬。她經過的時候假裝沒注意甩了一下包,力道正好地撞在玉馬上,玉馬搖曳,墜向地闆,四分五裂。
林舞雲看着一地碎片,絲毫不可惜,就當是給江海出氣。
隔天,林宗堔給賴傑打了個電話。
賴傑和狐朋狗友在一起,避到外頭接電話,喊了聲:“大哥。”
其實靜不到哪裡去,夜場的音樂吵耳朵,但林宗堔半個字沒問,隻說:“小雲說不小心弄壞了你一個擺設,多少錢?我讓秘書打給你。”
賴傑其實心疼得要命,但話說得漂亮:“不值幾個錢,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碎了能讓小雲聽個響也值。”
林宗堔恩了聲,時間在電流中拉長幾秒。
賴傑握着手機,知道還有後話。
“阿傑。”林宗堔緩緩道,“沒影的事最容易傳,這個你應該最清楚。這些年,外頭說你什麼的都有,但我和小雲一直都很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