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最終牽上了季行川的手站了起來。
蹲的時間太久令她大腿麻痹,她一時站不穩向後側方倒去,肩頭的羊絨披肩也順勢滑下,露出了她白皙的肩膀。
季行川的手扶上了她的背将她穩住,順便接住了披肩。
蘇曉不可避免地直視上他漂亮的桃花眼,片刻後,蘇曉不自在地放開他的手,将披肩拉上,别開眼去:“謝謝。”
“不用。”
蘇曉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麼不回酒會去,還沒結束呢。”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太嘈雜,嗡嗡得像蒼蠅一樣。”
蘇曉覺得他似乎意有所指,她接着問:“既然不喜歡,那你還來蘇家做什麼?”
“因為我爽了某些人的約,所以過來賠不是。”
蘇曉并不買帳:“我可擔不起季先生的不是。”
她還在為剛剛那個不知有沒有發生的吻生氣,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生氣,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地生氣。
季行川有些摸不着頭腦,隻當她是把受的委屈撒在了他身上,繼續安慰道:“蘇小姐這話說的不對,錯了就是錯了,就應該是要賠不是的。”
蘇曉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相信她。
一瞬間,她心裡的委屈突然有了出口,通過她的淚腺,溢了出來。
季行川見她哭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掏出西裝胸前口袋裡的方巾,遞給了她。
“抱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蘇曉哭得更兇了,眼淚像嚴冬零下時爆了的水管,流個不停。
季行川不再說話了,隻是看着她哭,将他的絲綢方巾皺成了小小一團。
蘇曉哭了一陣才發現自己失态了,她調整一下情緒,擦幹了淚痕:“不好意思,把你的方巾弄髒了。”
“沒事,也算物盡其用了。”
季行川看她方才還哭得傷心,現在一轉眼,卻完全冷靜下來了。
“讓季先生看笑話了,這方巾我再賠您一條。”蘇曉認真地說。
季行川輕笑:“那蘇小姐要破費了,這方巾是從巴黎左岸一家定制店買回來的,國内買不到。”
蘇曉愣住了,眼裡有些慌張,不知接點什麼。
季行川又被蘇曉愣愣的表情逗笑了,“不逗你了,不過一條普通的方巾,不值什麼錢,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再寄我些玫瑰就行。”
白玫瑰的花語,純潔的愛。
她從前從未覺得送别人玫瑰是多麼暧昧的事,但這一刻,即酸又甜的滋味湧上舌尖,像含了一顆檸檬糖。
“季先生又幫了我。”
在她最狼狽不堪的時候。
“我的榮幸。”
蘇曉的臉上忽然泛起熱意,興許是這花房裡太悶了。
“我們出去吧,這裡太悶了。”
“好。”
蘇曉和季行川并肩在花園裡慢慢地走着,秋風吹拂,散去了一些臉上的熱意。
花園裡飄着淡淡的桂花香,令這個吵鬧的夜晚多添了分恬靜。
看見露台上明亮的燈火,蘇曉忍不住又想起了偏廳裡那個懸而未決的吻。
季行川和那個柏小姐究竟是什麼關系?是他的朋友、情人又或者是女朋友?
她得不到答案。
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她的心聲,柏穎就出現在了花園的盡頭。
柏穎雙手抱臂,冷笑着望着他們:“蘇晴的這私生妹妹果真是媚種生的下等貨,前腳還在勾引我弟弟,後腳又換人了,就這麼缺男人?”
季行川冷道:“柏穎,你回去管好你弟弟,别到這來找存在感。”
“喲,倒是第一次看到季三公子急了,沒想到平時道貌岸然的,居然還好這口。”柏穎眼裡積蓄着怒意,走上前來,“這麼寶貝這小女朋友?”
柏穎作勢要來掐蘇曉的臉。
季行川掐住柏穎的手腕,溫怒道:“欺負一個學生,這就是你的能耐?”
柏穎紅着眼,失去了理智:“睡一個未成年,這就是你季三公子的品行?”
季行川将柏穎的手猛地一甩。
柏穎穿着十厘米的細高跟,被這股力道一推,根本站不穩,摔進了一旁的樹叢裡。
“柏穎,我不打女人,不想收律師函就給我滾。閉上你的嘴,不然柏氏就要為你的言行買單。”他一字一句地說。
柏穎吃痛地呻-吟,光裸的皮膚被樹叢的尖枝劃出了細細密密的傷口。
她憤怒地看向季行川,卻看到了他眼裡不容置喙的威壓。
他是認真的,柏氏不過是個中型企業,季氏真的有能力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她不甘,但她卻沒有籌碼掙紮。
“我們走。”季行川對着蘇曉說。
蘇曉看了眼樹叢裡狼狽的柏穎,就徑直走了過去。
心中沒有問出口的問題已然有了答案。
将季行川送到停車場,蘇曉又道了謝:“今天的事謝謝你。你……什麼時候有空再去馬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