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喝完,笑不達意,心中則想,我敬你們這群豬肉不如的東西。
油膩老王見她水靈的樣子,賊眉鼠眼的:“剛接了誰的電話,是不是公司傳的那個大帥哥男朋友?”
朱槿低頭,忍下繼續回怼的沖動。
“是我們圈子的麼?我都沒見過,你不能喝,有空拉他來一起喝呗。”油膩老王起哄,大家也跟着哄堂笑。
朱槿這回徹底笑不出來,說她可以,說她師父,不行!
朱槿剛準備翻臉,門口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誰要見我?”
包廂門不知道何時被打開的,龍井雙臂環胸靠在單側的門上,俾睨衆生似的掃過那群蝼蟻,衆人下意識畏懼他的目光,都微微移開了視線。
“是你?”龍井點名油膩老王。
油膩老王伸着脖子:“你誰啊?誰準你進VIP包廂的,這店就是這麼招待貴賓的?服務員!服務員!”
狗急跳牆的模樣。
服務員被喊了進來,看着龍井,也頗為尴尬解釋道:“這位客人說是和你們一道的,我就讓他們進來了。”
油膩老王氣得脖頸都紅了:“你們長眼睛了麼,我平日裡來這裡,有帶這人來麼,你們說放就放進來了?把你們老闆叫來。”
服務員也為難,着實龍井自帶的壓迫感和領導沒倆樣,他開口說了,人家也就信了。
朱槿垂眸笑了下,揣上自己的包,走到龍井身邊,輕車熟路挽上他的胳膊:“不好意思啊各位領導,這是我對象,他擔心我喝醉了,來接我下班的。”
油膩老王口水四濺:“朱槿!你懂不懂規矩!”
朱槿眼神掃過衆人,這回拿過放在旁側醒酒區餐盤上的高腳杯,裡頭是紅酒,旁側小杯裡是白酒,她将小杯酒倒入高腳杯,晃勻了,對着那群人舉了舉,“實在對不住啊,我們不懂規矩,我替他給您幾位賠不是。”
朱槿将那杯酒仰頭飲進,她順手将杯子倒扣,示意自己喝幹淨了。
龍井瞥着她,面色自然不好看。
朱槿向他們鞠一躬,陰陽怪氣的:“我也不打擾各位領導興緻了,先走了。”
朱槿不再看他們,拉着龍井就向外走,她嘴角上揚,走路都帶風。
龍井無奈:“這就解氣了?”
朱槿昂首挺胸:“你看他們那憋屈的樣子,别人天天對他們恭恭敬敬的,哪吃過癟啊。”
“你不怕明天到公司他們針對你啦?”
“怕啊,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走一步算一步。”朱槿側臉看他,心想着,難道眼看着龍井單方面碾壓他們,血濺當場麼。
按照龍井的脾氣,絕對不會跟他們廢話,這群肥頭豬耳的領導指不定床上得躺好幾個月。
朱槿喝酒上臉,出了門,臉就紅了起來。
她把車鑰匙從包裡掏出來,眼睛專注看他,雙手捧着車鑰匙:“師父,得你開車了。”
龍井看她水汽氤氲的雙眼,接過鑰匙。
輕車熟路坐進車裡,龍井偏頭觑着她,朱槿從小到大沒喝過酒,那大半杯混酒下去,現在單手支着腦袋,靠向車窗,暈暈乎乎的。
朱槿見車子久違啟動,視線詢問過去,駕駛座上的龍已經不見了。
“師父?”朱槿用力閉眼,又睜開。
還真不見了。
她強撐着要散架的腦部零件,推開車門走了出去,腿一軟,膝蓋就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一股力量又攔腰把她撈了起來。
朱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面前人的下巴,“師父?你去哪兒啦?”
龍井平靜的聲音從她頭頂飄過:“為民鋤奸。”
此等酒桌陋習,千年到此,都未曾剔除。
朱槿也是後來從劉帥帥嘴裡得知,那天晚上,那些個飯桌上的領導們,喝醉酒摔了,且不約而同腦震蕩了,不僅腦震蕩,還短暫性失憶了,絲毫不記得當日發生的事情了。
朱槿迷迷糊糊腦袋貼着龍井胸膛,龍井歎口氣,開了車門又把她塞回了副駕。
他坐回駕駛座,又學着朱槿以前給他系安全帶的樣子,伸過手給她扣上。
朱槿忽然皺着眉頭,手下意識捂上肚子。
龍井問:“疼?”
朱槿含含糊糊說:“不舒服……”
龍井想了下,探手掌心覆上她捂着的地方,溫溫熱熱的。
須臾,朱槿眉頭舒展,淺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