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已入深宮,衛時雨如何能跑得了。
夏停雲把她抓回來,扔給内宮宮女,自去上朝去了。
衛時雨被一個青衣宮女引着進了間耳房,然後房門一關,命她在此等候。
房中陳設簡單,桌椅都不是時興的,可供賞玩的器具更沒有幾件。
隔着屏風有個床榻,塌上有平頭案,一旁桌案上有架琴,已然落了灰塵。
衛時雨一路而來,隻見宮牆斑駁,常有荒草,頗有幾分陳舊,和電視劇中皇宮的模樣大相徑庭。
房間内極暗,也無火燭,而且陰冷潮濕,倒像是個關押人的地方。
衛時雨先在塌上坐了會,腦中一通胡思亂想。
既然是秦姣娥出的主意,自然不是什麼好事情,是想讓她見罪于皇後嗎?
不知皇後到底身體如何?這時候又不能做試管,她可不敢保證能治好啊。
衛時雨坐立難安,恨不得立時插上翅膀飛出去。
她扒在窗子上看了看,也不知此處是什麼地方,就算是跑了,也找不到去宮門口的路。
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她能逃到哪裡?
衛時雨靠坐在椅子上,頭一次有了想回現代的沖動。
腹中隐隐做痛,衛時雨趕緊去塌上歇了會,取出銀針給自己針灸止疼。
誰知不一會便累極困極,睡了過去!
睡夢中聽見有腳步聲傳來,陶酥立刻翻身坐起,隻見針還在手腕上,險些折了。
她忍痛拔下針,又把東西收拾好,剛下得床來,便聽見門聲吱呀,有人推門而入。
一個挽着雙環髻穿着桃色衣衫的宮人進來,“衛大夫,娘娘有請。”
衛時雨見這女子穿着華麗,想來是近身伺候皇後的人,當即應了一聲,跟着去了。
一路上常有宮人來往,衛時雨想認認路,卻被那女子呵斥道:“請莫要胡亂張望。”
衛時雨心中暗自不爽,嘴上卻不敢多說,随着這宮人穿廊過殿,最終在一處偏殿住下了腳步。
殿門開着,一個紫衣宮人立在門前,看見衛時雨來,行了半禮,“衛大夫,我們娘娘請您進去。”
甫一進門,便聞到藥草香味,衛時雨不敢擡頭,看不見殿内布置,但地上鋪着氈毯,想必等會跪下來比較舒适。
宮人将她引至殿内,便退到一旁。
衛時雨餘光所及,見殿中坐着個年輕女子,身着盛裝,料想便是當今皇後,因此放下藥箱,跪下行禮。
行禮之事,是昨日劉管家剛教的,衛時雨知道關系重大,好好學了半晌,但對不對,她就不可知了。
“衛大夫,請起。”
皇後的聲音響起,十分溫和悅耳。
衛時雨可不客氣,立刻爬起來。
“給衛大夫看座,請衛大夫上前診脈吧。”
立時便有宮人送了坐榻,衛時雨謝恩坐下,這才看清皇後長相。
這位皇後娘娘瞧來十八九歲,頭戴金玉鳳冠,面如滿月,雙眸如水,笑的溫婉從容,隻眉間一點愁意,倒更添風采。
劉彥曾和衛時雨說過,當今這位皇後娘娘并非出自世家望族,而是早已沒落的寒門。
不過瞧她今日氣度,倒頗有國母風範。
皇後也打量起衛時雨,但見她梳了個螺髻,隻簪了兩朵海棠,穿身素衣,卻難掩俏麗,不免向左右道:“原來衛大夫生的如此貌美。”
衛時雨謙道:“娘娘謬贊,燭火之光,豈敢與日月争輝。”
皇後笑道:“衛大夫果然飽讀詩書。”
衛時雨已取出脈枕,皇後笑着伸出右手,宮人拿帕子遮在手臂上。
衛時雨心中暗暗吐槽,她本是個女子,還怕什麼肌膚之親麼?
這樣隔着一層,如何診脈?
這位皇後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也不說自己患了何病,就等着自己去猜?
衛時雨敢怒不敢言,診了半日,又換了左手。
“如何?”皇後娘娘先沉不住氣了。
還能如何?
衛時雨瘋狂吐槽,我又不是華佗在世,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你畫着這麼厚重的妝容,又不給我看舌苔,還不說何處不适,我怎知如何?
“甚好。”衛時雨腦子一下沒管住嘴,賭氣的話沖口而出。
皇後眉頭緊皺,她身旁的宮人立時上前斥道:“真是庸醫,娘娘明明身子不爽。”
衛時雨擡頭看向她,這宮人正是适才引她進來的紫衣少女,瞧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生的也還不錯。
衛時雨眼巴巴的看着她,指望她再多說點什麼,最好能把娘娘的隐疾說出來。
“茯苓!不得無禮!”皇後出言喝止。
茯苓立時退下。
衛時雨也如夢初醒,趕緊調整思路,禀道:“娘娘,您身子并無大礙,但若想要子嗣,隻怕艱難。”
皇後一驚,傾身問道:“衛郎中,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