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雨上輩子可沒見過這種血腥場景,腳底下一軟,摔倒在地。
她顫巍巍爬起來,溜着門邊去了廂房,把備用的傷藥都裝好揣進懷中,眯着眼跑回卧房去。
誰知剛到了卧房附近,又被絆倒,她暗罵自己無用,正要爬起來,卻覺得腳底一沉,似是有人在拽她。
低頭一看,果然是有個黑衣人正抱着她小腿。
衛時雨吓得大喝一聲,右腳用力拔出,在那人身上踩了好幾腳,“放開我,放開我!”
“啊!”那黑衣人哼了一聲,重又歪倒在地,隻見他胸口又被人砍了一刀,鮮血汩汩外流。
“夫人,受驚了!”
不知從哪裡鑽出兩個護衛裝扮的男子,對着衛時雨行禮。
這兩人本是看守傳旨太監的,聽見後院有動靜,這才趕來。
衛時雨認識其中一個,前幾日整修府邸的時候,很是能幹。
“那個,沒事,免禮,不必客氣。”衛時雨慌的口不擇言,“你們也受傷了?”
這兩個護衛身上染了不少血,也不知傷在哪裡,有一人臉上受傷,還在流血。
“請夫人入内,我們并無大礙!”
“好。等看完江毅,我再來給你們治傷。”
衛時雨掏出一盒傷藥給他,然後轉身入内。
等衛時雨回到卧房,才記起忘記拿剪刀了,她正要回頭,卻瞥見江毅胸口長箭已然不在,人也昏死過去。
無恙正在江毅身邊按壓着傷口,“夫人,江護衛自己把箭拔出來了 。”
衛時雨氣的破口大罵,“這個莽夫!”
長箭都是帶着倒刺的,他這一拔,倒是利索,創口卻更大了。
“我來!”衛時雨剛才還吓得手抖,此刻一見病人,反倒冷靜下來。
她迅速清創止血包紮,“無恙姐姐,護衛隻剩下兩人,你也快走吧。”
“我不走,夫人,你帶侯爺走!”
衛時雨苦笑,“我帶不動他。若是太後再派人來,我就将侯爺交出去,這裡不能再死人了!”
“不可!”江毅突然醒過來,怒道:“混賬!誰敢把侯爺交出去?”
“我敢!”衛時雨沒好氣的說道,“無恙姐姐,把那碗藥給我。”
無恙把案幾上的藥拿過來,猶豫道:“夫人,您這是?”
這藥本有兩碗,一碗給小河灌下去了,這一碗,不知衛時雨又作何打算。
衛時雨端過藥,“江護衛,喝藥,你放心,就是我死,也不會叫你們侯爺有個好歹。”
江毅不疑有他,張開嘴乖乖把藥喝了。
“夫人,屬下适才多有冒犯,請夫人恕罪!”
“無罪!無罪!”
“屬下!”
江毅還要再說,卻覺得頭腦昏沉,他晃了晃頭,“這。”
這麻沸散乃是衛時雨根據古方精心調配的,藥效迅速的很,饒是江毅英勇,也沒有撐住,頭一歪就睡着了。
“兩位進來吧。”衛時雨親自去開門,将守在外面的兩名護衛請進來。
“夫人,請問有何吩咐?”
衛時雨指了指地上的江毅,“他傷的很重,你們先把他帶出去。”
這兩名護衛對視一眼,“不行。江統領吩咐過,我們不能離開侯爺半步。”
衛時雨隻覺得頭疼,“放心,就算他把我們抓走了,一時半刻也死不了,等楊順回來,自會救我們!”
“哈哈,楊順回不來了!”
衛時雨一呆,正奇怪是誰在喊話,隻見這兩個護衛已然飛身搶出。
“何人?”
“來取你們性命的人!”
“糟了,又打起來了!”衛時雨趕緊掩上門。
“夫人,您真要将侯爺交給他們嗎?”
衛時雨搖頭,“不,是我想岔了。”
她真是太單純了,還以為夏停雲被太後叫走尚能有喘息之機,看眼前這一波又一波殺手,分明就是要立時置他于死地。
“來幫我一把!”衛時雨擡起江毅的頭,“把他扔到床底去。”
無恙趕緊幫着把江毅擡進去。
人剛藏好,砰的一聲巨響,門闆已經被砸開了,一人飛身搶入。
衛時雨本來心底一涼,聽到外面還有厮殺聲,又放寬了心,還好,那兩個人還沒死。
她還在那裡胡思亂想,這人已然殺到了面前。
“夫人,當心!”
無恙飛撲過來,卻被這人右手一探,抓着扔到了牆角。
“無恙姐姐!”
無恙當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