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雨怔在那裡,一時不敢相信,又問了句,“你是說,陶安平和大泉私會,被他媳婦抓了個正着?”
翠屏連連颔首,“就在前面,三個人正打成一團。”
衛時雨想了想,“翠屏,你可是那陶安平的對手?”
翠屏罕見搖首,“那陶安平素日裡深藏不露,今日我瞧着他身手,隻怕遠高于我。”
“那楊順呢?”
“楊護衛自然不會輸,可現下他不是去了江北嗎?”
“是,是,我糊塗了。”
衛時雨驟然聽到這消息,腦中已然亂作一團,竟忘了楊順年前便去了江北,她摸摸懷中的藥粉,壯着膽子道:“我們先去瞧瞧,你去找晴紅,讓她想法子給小公爺送信回府。”
翠屏皺眉,不知為何要請小公爺回來。
丹紅卻搶先道:“姑娘,我去夏府吧,留翠屏在這裡保護你們。”
“也好,你路上小心!”
衛時雨自懷中取出一枚玉佩,“把這個給護衛江毅,叫他帶人來此處捉奸!”
當下丹紅去了夏府,餘下幾人紛紛往前去瞧熱鬧。
隔着老遠便聽見嘶吼怒罵,衆人圍成了個圈子,在那裡瞧熱鬧。
衛時雨把小河交給銀杏,帶着翠屏擠了進去。
隻見大泉正坐在地上,衣衫都被撕破了,發髻淩亂,臉上都是淚,右邊臉頰還有幾道血印。
她旁邊兩個人正纏鬥在一起,一個自然是陶安平,另一個卻是個女子,她手上使鞭,絲毫不落下風。
翠屏低聲道:“陶安平功夫不弱,沒想到他妻子更是厲害,這套鞭法滴水不漏,想是名家傳授。”
衛時雨冷笑道:“這娘子乃是将門之後,她父親王世琅乃是戍邊大将,一套淮陽鞭名震天下,不過後來被人排擠下獄,連累的這王娘子無人議親,才嫁了這無片瓦遮身的陶安平。”
翠屏震驚道:“姑娘認識這王娘子?”
“我不認識,這是叫人打聽來的。”
翠屏正自疑惑,隻見衛時雨狡黠一笑,故意大聲喊道:“這小娘子瞧着像是靖國公家的妾室啊。”
衆人一聽,立時議論起來,“靖國公?就是那個小公爺?”
“可不是嘛,哎吆,這護衛看穿着也像是靖國公府的,這兩個人怎麼如此大膽?”
“沒瞧見人家娘子都打上門了?”
“哎呀,這小娘子太過潑辣,難怪他夫君要出來偷腥,換做是我,也受不了啊,啊!”
說這話的郎君忽的捂住胳膊往後一跳,大聲呼痛。
衆人看時,卻是那王娘子丢了陶安平,一鞭子甩到這郎君身上,“你說誰潑辣!”
翠屏待看清這王娘子相貌,不由驚道:“她可比大泉姨娘生的好看。”
“好看有什麼用,男子都喜歡溫順可人的女子。”
翠屏不服氣,卻見那陶安平得了喘息之機,偷偷扶着大泉要走。
“哪裡去?”
王娘子瞧見了,鞭子揚起,抽在了陶安平手背上,他立時縮手,松開了大泉,轉身又和這王娘子鬥了起來。
“大夥兒快來瞧啊,聽說這姨娘叫大泉,是太後娘娘賞賜給小公爺的。”衛時雨大聲喊道:“她吃醋妹妹得寵,竟和府中護衛有了私情,如今事情敗露,人家正頭娘子打上門了。”
大泉認出了衛時雨,又聽衆人議論,趕緊掩住自己面龐。
那裡陶安平也聽出了衛時雨的聲音,急道:“娘子息怒,此事若嚷的人盡皆知,我必死無葬身之地。”
王娘子發狠道:“死就死吧,幹我何事!”
陶安平一把握住長鞭,“我若死了,禍及三族,你和思兒又豈能逃得了禍事?”
王娘子一愣,“那你待如何?”
陶安平看向在那裡大喊大叫的衛時雨,冷然道:“先把這永安縣主拿下再說!”
王娘子略一思索,收了鞭子,“成交,但那個小賤人,我定要了結了。”
“那有何難,你去對付她身旁女子,我來捉她!”
衛時雨正自繪聲繪色的訴說這兩人奸情,忽聽翠屏大喝一聲:“姑娘小心!”将她推到了一邊。
隻見王娘子忽然沖過來,對着翠屏劈頭就是一鞭,那陶安平卻朝着自己撲來。
“救命!”衛時雨大喝一聲,爬進了人群中躲着。
“阿娘!”正在一旁的小河聽見衛時雨喊叫,急得直哭,“阿娘!”
陶安平見到小河,立時丢了衛時雨,又朝着小河追過去!
銀杏抱着小河轉身就跑,但她身子單薄,長街上一片混亂,跑了沒幾步就被人絆倒在地。
眼見陶安平追了上來,她立時将小孩護在懷中。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陶安平就要一腳踩到銀杏身上,衛時雨已搶過來,将一盞琉璃燈直直砸到他頭上去。
慌亂之中,這一記隻砸到了陶安平肩上,他吃痛腳上便緩了緩,銀杏立時抱着小河打個滾,翻到了一邊。
衛時雨手上握着的藥粉一把灑出,大喊道:“這是砒霜!有毒!”
其實不過是些辣椒粉胡椒粉攙在一起,類似于現代的防狼噴霧。
果然陶安平又辣又嗆,頓住了腳步,拼命地揉眼睛。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