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你陪我一起去見見杜老闆。”
陳甯不解地看着楊蘿,但還是猶豫着點了點頭,“好。”
雖然陳甯不明白,楊蘿原本就和杜老闆認識,為什麼會要來找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楊蘿,竟然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陳甯關上門,和楊蘿一起去杜老闆的古董店。
二人踏進古董店大門的時候,杜老闆正背着包裹從樓梯上匆匆跑下來。
撞見楊蘿和陳甯一起走進來,杜老闆吓了一跳,臉色瞬間煞白,冷汗直流,下意識放慢了腳步走下樓,勉強勾出一個笑容,問道:“恩人,陳甯,你們二人怎麼來了?”
陳甯偏頭去看楊蘿。
楊蘿打量了他的包裹一眼,笑道:“杜老闆着急去哪裡啊?”
杜老闆把包裹往後藏了藏,“沒什麼,收拾了一些舊物,想拿回家裡去。”
楊蘿似笑非笑道:“是嗎?我瞧着杜老闆,似乎是想跑。”
杜老闆眼皮一跳,“什麼......恩人說笑了,我沒有怎麼想。”
楊蘿道:“如此便好,杜老闆,我今天來,可是來救你的。”
杜老闆疑惑道:“什麼救我?我沒什麼危險啊。”
楊蘿轉身看向門外的街道,“隻是杜老闆沒有發現吧,隻要杜老闆走出這個房子一步,隻怕是性命不保。”
杜老闆瞬間冷汗涔涔,望着空無一人的街道,心頭一陣詭異的恐懼慢慢升了起來。
楊蘿從不說假話,不管這位女羅刹是怎麼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她嗅覺敏銳,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和他開玩笑。
杜老闆還是心存僥幸,顫着聲音道:“應該不會吧......”
楊蘿走進櫃台,随手挑了一支金簪,看向杜老闆,“你這根金簪,價值幾何?”
杜老闆連忙笑道:“不值幾個錢,恩人若喜歡,就就......就送給恩人就是。”
楊蘿掂了掂分量,笑道:“我可不喜歡這種亮晶晶的首飾。”
話音一落,那根金簪已經擦着杜老闆枯瘦的臉頰便飛出窗外。
随即,一聲尖叫響徹天際,一個黑衣人從牆角處掉出來,那根金簪已經插在黑衣人的喉管之上,鮮血潺潺地從喉管裡流出來,他抽搐幾下就斷了氣。
杜老闆吓得兩股戰戰,腿一軟癱坐在地。
陳甯也被吓得臉色蒼白。
杜老闆當即反應過來,手腳并用地爬到楊蘿身邊,抱住楊蘿的腿大哭道:“恩人,恩人,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你從前就救過我一次,您再救我一次!求求您!”
“杜老闆應該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杜老闆涕泣橫流,道:“我知道我知道!恩人想知道什麼,我都能告訴你!”
楊蘿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我們的殺手是誰的人,對嗎?”
杜老闆臉色灰敗,“我知道,是......是趙聰的人。”
楊蘿的猜測被證實,歎了口氣道:“起來吧。”
楊蘿吩咐陳甯關上門窗,對杜老闆道:“你這裡,有沒有什麼密室暗間之類的?”
杜老闆忙點頭道:“有有有,恩人随我來!”
杜老闆在博古架上的玉虎上按了一下,兩個架子随即分開,露出一條暗道。
三人從暗道走入密室之中。
杜老闆點亮了燈燭,把包袱随手丢到地上。
落座之後,杜老闆不禁捂住了臉哭了起來。
楊蘿沒有催促,等到他的情緒冷靜下來,才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為趙聰賣命的?”
杜老闆蓦地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楊蘿,不知道她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但很快又垂下頭,聲音低沉道:“恩人知道了?”
楊蘿道:“是,我沒想到,最後的關節,會落在你身上。”
杜老闆擡頭看了看幽窄的密室,道:“我也沒想到,最後發現我的,會是你,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理所當然。”
楊蘿深吸一口氣,重複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為趙聰賣命的?”
杜老闆神情恍惚道:“很久了,久到我都,不太記得了。”
杜老闆道:“從踏入江南落腳的那一刻開始,我和陳嶺都已經知道了,在江南這個遍地黃金的地方紮根,是個多難的事情。”
“我們倆在碼頭做苦工,在酒樓跑堂,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可是,就連賃屋的資費都付不起,隻能流落街頭。”
“後來陳嶺做起了米糧生意,日子漸漸好過了起來,我積攢了些本錢,”杜老闆道:“因為素來喜歡古董字畫,于是開了一家小店,淘了些古董玉器。”
“但是,古董生意哪裡是那麼好做的。”
杜老闆的聲音沉了下去。
楊蘿摩挲着指尖,接話道:“所以,是趙聰給了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