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于家丞安排的時間是彼此錯開的，因而霍止瘁和霍光自進府後，還沒見過衛青的小妾。

他們隻聽懷武轉述，衛青妻子早已在數年前過世，他的小妾中也有數人或是因病或是因生産而去世。

如今剩下四名侍妾，以及四五個禦婢，她們都居住在東北角的院落裡。

霍止瘁雖然才進衛家沒幾天，可是根據目前接觸到的事物，她已經大緻感覺到，這個家想要像那些宅鬥文一樣鬧起來，基本是不可能的。

宅鬥文中常見的都是宅中的女人們興風作浪，男人們或蠢或弱，縮着手作壁上觀，成了隐形背景闆，任由女人們撕得你死我活。

可是衛家的情況告訴她，這裡沒有宅鬥的土壤。

原因很簡單，在這個家中，除了有像霍去病這種bug級的存在外，哪怕他不在時，府中的女性也不可能因争寵奪利而鬥。

衛家中有自己的小朝廷。

這個小朝廷，其實就是由侍奉列侯的家臣們組成的。

不止是霍去病有家臣，衛青那邊同樣有着完備的家臣體系和人員。

平時的進食梳洗、家庭的聚會布置、兒女的教育玩樂、姬妾的各種日常用度、出門探訪或賓客來訪，以及門客們的飲食起居，都是由家臣們作為中樞，帶領着整個府第來安排運轉的。

這些家臣，他們不是奴仆，而是領取着朝廷俸祿的士大夫。

而他們要為之負責的，則是衛青與霍去病這樣毫無短闆的家主。

所以，他們工作起來，唯恐有所缺陷，力求做到最好，希望讓家主們滿意。

而家主的态度，決定着一切。

目前來看，霍止瘁相信，霍去病對家庭的看法，就是要平和安定。

連很受疼愛的衛家三小隻到了霍去病面前都隻有瑟瑟發抖的份，想來府中其他人更别提了。

因此，霍止瘁甚至想過，但凡有人真敢鬧騰起來，沒有事情能瞞過霍去病。

而霍去病是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人或事存在于自己的家中。

至于衛青，想來也是如此。

因此，在舅甥倆的極高度共識下，衛家的日常生活顯得平平無奇但平穩。

霍去病的家臣對衛青的家臣十分禮讓，衛青的家臣們也是跟對方有商有量，這點應該也是來自家主們的良好影響。

觀察了這兩三天，霍止瘁發現，霍去病手下的懷武程忠等家臣，主要是負責西院這邊的日常大小事務。

而整個大宅的家務主持，則是由衛青那邊的家臣們承擔。

哪怕有時得到霍去病的授意，懷武等人前往協助分擔家務事的處置，但他們也把自己的地位擺得很正，以衛青的家臣為主，自己為輔，從不會喧賓奪主。

從家臣們之間的關系上也不難看出，他們之上的兩位家主，感情何等深厚。

所以，無論是擁有日常管理家務權的家臣們，還是衛青的姬妾們，底下人一律都相安無事。

是人就肯定會有私欲，這點無論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想要避免因為内部人員因配置不平衡和利益劃分而起沖突，前提就是良性管理方針、能與時俱進适應實際情況的制度以及一批優秀的管理人員。

雖然隻是一個家庭，但霍止瘁仿佛從中窺見了衛青和霍去病是如何用這種方法去管理更為龐大也更為複雜的軍隊。

家主的示範作用和力量，可見一斑。

“而且相對來說，衛家比起其他貴族世家，人口要簡單些。就不知道霍去病的親媽和姨媽那邊是什麼情況，好不好相處……”

想起宅鬥文中那些幾乎已成模闆的中年女性們，霍止瘁一邊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輕心，一邊她采取的打算是：

“反正又不是真的家人，如果确實不好惹，那我就……啊~~~好困，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