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眼見孩子們齊聚在一起，不禁滿面笑容。他問道：

“你們之前都見過了沒？”

“早見過啦！”

衛不疑嚷起來，衛伉拉拉他袖子，示意他别大呼小叫的。

衛青見兒子搶答，倒也不惱，又問了句：

“那你們見過彼此，都知道該如何互相稱呼了？”

三小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霍止瘁見狀，心裡好笑。因為他們之前的“相見”，都是備戰踢館狀态，哪有什麼互相引見介紹環節。

這時，霍去病上前，躬身行禮，然後才開口說道：

“回舅舅，之前我帶他們回來後，先拜見了大母，但和阿伉他們還不曾正式引見。專等舅舅回來，讓他們好生見一見禮。”

衛青“嗯”的一聲，目光斜掃，溜了兒子們一眼。

衛伉他們越發把頭低下，尤其是衛不疑，悄悄在心裡吐了吐舌頭。

衛青便道：“既這樣，如今你們先說自己的名字、年歲，一個個來；然後，去病，你再讓自己阿妹阿弟同樣說名字年歲。大家之後便定次序，好作稱呼。”

“是，舅舅。”

霍去病說完，目視三小隻。衛伉便先站前一步，說了自己名字和年紀。

原來和他霍光一樣大，今年都是十一歲。

輪到衛不疑時，他挺起胸膛，大聲道：

“我叫衛不疑，家中排行第三，功夫排行天下第三，會用棍棒，角抵也會……”

霍去病右掌在案上輕輕一拍，衛不疑的介紹被迫中止。

他撅着嘴，一口氣說道：“今年八歲，沒啦！”

衛青既好氣又好笑，但并未開口，而是目視小兒子，示意他可以開始介紹自己了。

這時，霍光心裡掠過一個念頭：

“他方才所說功夫排行天下第三，莫非是說天下第一的是他父親、第二是他兄長，第三是他自己……”

想到這兒，霍光看向對方的目光，不由得越發無力。

衛登的自我介紹倒沒他二哥那麼花裡胡哨，他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舉起右手，晃晃五隻白白胖胖的手指，說：

“今年這麼大！”

衛伉瞧他一眼，好生無語。衛不疑瞪着弟弟，沒口子嚷道：

“你說你自己今年五歲？這是幾隻手指頭？四隻到底是多少隻？”

衛登一聽，看看自己的手，這才醒悟過來。

他趕緊把大拇指屈起，不無委屈地辯解道：

“我一時沒留神，我知道四歲是幾隻手指頭的……”

“西席先生明明教過的，你就是記不住！小腦瓜子小小小，數數就喊我吃飽……”

面對着自家二哥的順口溜嘲弄，衛登頗不服氣，回敬道：

“我記得住！五是五，四比五少一，我就是想試試他們知不知道嘛！先生教我的我可都記得清楚！”

衛青聽了，便道：“既然先生教了你們，那你們的功課做得如何？可給庶子先生他們查驗過了？”

這句話一出口，威力堪比大殺傷性武器。三個小孩無不面面相觑，沒人敢再說話。

面對着衛青詢問的目光，衛伉作為長子，隻得硬着頭皮回答：

“回阿父，之前的功課都做好了，昨日的也是，隻是還不曾給他們查閱……”

衛不疑和衛登也是拼命點頭，看他們那模樣，唯恐父親會第一時間檢查他們的作業。

衛青從左至右掃了他們一下，似笑非笑道：

“好，等夜裡我閑下來時再查你們的功課。”

眼見三小隻不約而同松了口氣的神情，霍止瘁和霍光都猜測：

“隻怕他們壓根就沒做完功課，這下子回去之後，少不得要挑燈夜戰趕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