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是不用擔心有人追過來了……還是說,已經到他們的地盤上,所以他們有恃無恐,自然就可以悠哉悠哉地駕車?”
霍止瘁心裡叫苦不疊。因為無論是以上哪個理由,這都意味着,自己的人身安全就越得不到保障。
車子行走雖慢,但一直未停。之後,霍止瘁又感覺到車身又有兩次傾斜朝下,顯然它的确是在朝下層的空間前進。
又過了一陣,這回,車子又再停止不動。
而且,它沒有再動起來。
霍止瘁在這一片死寂與黑暗中,唯一能聽到和感受的,就隻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忽然,她覺得身子一震,整個人如在半空,朝前移動,是有人在搬動她所在的這個木桶或木箱。
數了約兩百次,拐了四個彎,霍止瘁被人重重放下,撞得屁股生疼。
還沒等她在心裡罵人,她便覺得身子一歪,自己整個人頭重腳輕倒在一側。緊接着,有人将自己拖出來,放在地上。
“不好了!殺手們出現了!我要被滅口了!”
霍止瘁極力蜷縮着身體,試圖減輕滅口的兵器落在自己身上時的痛楚。
不過,這個時刻沒有出現。
她覺得身後被繩索牽扯到一處的手腳明顯出現了松動,試着動彈一下,自己的手仍然被綁在後邊,但腳卻能伸直了。
緊接着,她眼上的布塊、耳中和口中的布團都被人取出來。但霍止瘁哪敢睜眼,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一旦看到綁匪的真面目,他們肯定會猥瑣無比地獰笑着說‘既然你都看見我們的模樣了,那就更不能留你性命!’”
霍止瘁聽得身旁有人開口道:
“怎的都僵了?莫不是死了?”
對對對!我就是死了!你們大發慈悲趕緊把我扔到外頭讓我自生自滅得了!
又有另一人插嘴道:“怕是昏過去了。”
話音未落,霍止瘁便覺得有人用劍柄刀柄之類的物體,來戳自己的肚子。
又疼又癢,她忍不住“啊”的一下叫出聲來。
周圍那幾個男人見她沒死,都笑罵起來。這個說“這漢人小女娘就是皮薄不經打”,那個則道“哪得這般容易死,隻怕是裝死”。
霍止瘁氣得在心裡破口大罵,又聽見有人說道:
“這個且讓她在這兒呆着,讓人看緊些便是。咱們還有得忙,快去瞧瞧那個才是正經!”
那兩個男人一聽,一起答應着,随即轉身離開。
聽得門扇響動關閉的聲音,霍止瘁稍稍側過頭來一瞧,見那三個男人果然離開了,隻将自己單獨留在這裡。
她努力挪動着身體,好讓自己坐起來。
雖然四周并無燈燭,但外頭卻有火光透入,似是有火把放置在牆上以便照明。
由于被遮着眼睛許久,因此如今哪怕隻有一點微弱的光線,也足以讓霍止瘁看清周圍的環境。
隻見這兒頂上四壁皆是大塊大塊粗糙的岩石,石塊十分堅硬,彼此之間毫無縫隙。
在自己正前方,豎着一面木栅欄,栅欄左邊下頭有一個小門。那個與其說是小門,不如說是大些的狗洞。
就算是小孩子想從那兒鑽出去,都要稍微花點功夫,更不用說成年人了。
霍止瘁隻看得一陣,便無奈而又在意料之中地發現,無論是小門還是那面木栅欄,都不可能是自己一個人能推倒或是撞開的。
更不用說,此時此刻,小門外被人用鐵鍊鎖死了。
木門外邊,倒有一條約過道。過道另一側仍是大片大片的石壁,這兒要麼是地下、要麼是山中。
顯然是有人在這兒硬生生地鑿出一個可容三四人容身的石室,并且把這個地方當成囚室。
在這個地下監獄裡,除了自己,唯一陪伴着她的,便是那個運送自己前來的空木桶了。
霍止瘁環顧四周,又看看那個沉默的木桶,不由得歎了口氣,悠悠說道:
“沒想到,到頭來陪着我的,居然還是你……”
不過,想要她就此低頭認輸,至少此刻是不可能的。
“既然這兒是關着人的,那就肯定有看守……要是再有人像剛才那樣過來,我就得想辦法從他們那兒套點什麼東西……”
霍止瘁正想着,忽然身體裡傳來的某種信号,讓她“找人”的念頭更為強烈了。
因為,她感到内急了。
顧不得害羞,她支起身子,走到木門邊,朝外頭大喊:
“有人沒?快來人啊!我身子不适,要解手!”
喊了幾遍,外頭隻是杳如黃鶴。
不好,這下子真沒人管自己死活了。
方才有人時,霍止瘁害怕;現在沒人了,又有新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