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剛放下酒杯,就被方瓊打橫抱了起開,她本要開口詢問被方瓊搶先一步說道:“師姐喝醉了,我帶你去休息。”
秦玉晃了晃腦袋:“嗯,确實醉了。”
方瓊把秦玉抱回自己的寝殿将她放下,然後坐在地上,乖巧說道:“師姐我看着你入睡可好?”
秦玉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嗯,好。”
秦玉知道就算自己拒絕也沒有用,她這個師弟向來愛哭,要是話過重些立即眼眶濕潤,雙眼猩紅樣蹲在角落咬着唇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想到以前他被其他師兄弟欺負的事,她在中間放了一個枕頭後,下意識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說道:“地上涼,上來吧,但不要越過枕頭的界限。”
方瓊聞言頓時眼前一亮,他立刻爬上床榻,小心翼翼地躺在秦玉身邊,生怕越過了枕頭的界限。
秦玉見他乖巧,也沒有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方瓊見她已熟睡便坐起身,注視秦玉時眼裡閃過一絲眷戀,喃喃自語道:“師姐他們都說你死了,真身隕落,元神盡毀,輪回不了……”
方瓊頓了頓,又道:“可我不信,我找了你三百年,無論旁人怎麼說我都不信,我一定要找到你,就算你魂飛魄散我也要将你找回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摸了摸秦玉的臉頰,自言自語道:“幸好師弟得到了那老者的古籍将你喚回……要是我放你離開魔麟殿,你是不是要和謝沉密謀如何殺我?還是會和竹溪師姐一樣對我有成見?想将我殺而快之?”
方瓊說完眼裡都是幽怨,他二指并攏放在秦玉額間,隻消一點指,秦玉靈力全廢,隻能像普通人一樣存于世間。
方瓊的手指在秦玉額間停留片刻,最終還是收了回來,他替秦玉掖好被子,溫和說道:“師姐,這次沒人能像三百年前一樣要你隕落。師弟也會等師姐明白這三百年來的陰謀。”
方瓊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回頭又看向秦玉,他輕聲道:“師姐,你隻管睡,不用怕,師弟不會讓人擾了你的清夢。”
殿門被輕輕關上,殿内又恢複一片寂靜,隻有燭火在搖曳。
天嬌山峰是血藤靈族的地盤,此地以血為咒,每年要抓幾百人供養,其中包括修仙者、凡人、魔族,靈王這一代的繼位者是個女孩,名叫花驚定,是前任靈王翻閱凡間萬書才湊齊的名字,可見對她是寄托了多高的厚望。
花驚定正坐在堂中,手裡把玩着血藤,血藤在她手裡就像有生命一般纏繞着她的手腕,然後慢慢向上攀爬,最後纏繞在她的脖頸上,如同一條血色長蛇,她不屑問道:“你當真肯定那人就是死了三百年的秦玉,而不是冒牌貨?”
底下跪着的人瑟瑟發抖,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滑落,他不敢擡頭看花驚定,隻能戰戰兢兢地說道:“屬下不敢欺瞞主上,那人與秦玉的容貌、氣息、靈根……”
花驚定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妙啊,實在是妙,這秦玉回來的可真是時候!”
那人聞言有些不解:“主上此話怎講?”
花驚定面顯喜悅之色,說花的語氣也柔和了幾分,說道:“你們是不是忘了現在掌管仙渺峰的人可是秦玉的師兄,若讓他知曉自己的師妹未死,還被方瓊囚禁在魔界,他會作何感想?”
那人否定這個提議,說道:“秦玉的師兄謝沉最為看重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即使他知道了秦玉未死也不會貿然動手的。”
“錯了,并非如此!”花驚定譏諷一笑,“秦玉還未下山曆練時就是她這個師兄一手養大的。後來秦玉從山下帶回方瓊,一心都挂念在她師弟身上,早忘記謝沉這個師兄,隻要秦玉不在兩人經常不對付,你說謝沉不會為了她動搖位置,簡直是笑話也,這秦玉等于是他們二人的命脈和軟肋。”
那人道:“主上所言極是,屬下這就派人去仙渺峰傳消息。”
花驚定揮揮手示意那人退下,她懶洋洋地倚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秦玉……這出好戲才剛剛開始。”
次日,秦玉剛醉酒醒來,下地走路時還有些搖晃,靈力恢複了大半。魔麟殿的結界也被消除,方瓊卻不在三幽山中。
她毫不客氣地往血池方向走,結果這通行之路不僅多加了五人,還用上金木水火土地咒固定結界,秦玉無可奈何,隻能往後山走去,靜待竹溪與楚雲的到來。
魔麟殿後山,這裡遍布竹林,竹林深處有一涼亭,竹溪和楚雲就在此處,秦玉找到她們時,她們正對坐飲茶。
秦玉看着兩人道:“你們倒是好興緻。”
竹溪極其不優雅的喝了一杯茶後,故作不悅之色,嘟囔道:“小玉玉,方瓊他這麼多年了就是沒有變,一天到晚躲你身後哭唧唧,昨日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在,還以為是我這個師姐容不下他這個廢根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