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法進入秦玉腦海的刹那，她感覺身體被萬箭齊發的感覺，她挺起身體，發出一聲悶哼。

斷斷續續的畫面從她眼前飛馳而過，衆多模糊的細節還未探清，等秦玉眼前的畫面漸漸開始清晰後，她開始進入了第一個夢境。

夢裡有個人說他叫洛靈霄，是仙渺峰後廚的弟子，日後要像門派中的師姐秦玉一樣卓越。

洛靈霄剛入仙渺峰那會已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也是他和柳錦衣的第一次相遇。

柳錦衣跨坐在仙渺峰後山的玉石上，每當這個時候就能看見一個穿着門外衣服的弟子在苦心練劍。

洛靈霄練劍的手被凍得通紅，時不時會站不穩打哆嗦，眼睛也紅紅的，一看就是被人訓過的模樣，邊用衣袖擦眼淚，邊練習門派的劍招。

柳錦衣觀察他很久了。

洛靈霄卻因練劍入神沒注意到她，剛将劍放下，就蹲在地上喘氣，又重新站起來拿出衣袖的符咒念咒語，然而，手中的符咒依然平靜，沒什麼作用。

他還以為是自己靈力不足，又換了一個手拿重新念出咒語，雙指拼攏，閉上雙眼期待發生奇迹。

“喂，你拿符咒的手法都不對，是想讓别人看你的笑話嗎？”柳錦衣擺弄着自己的衣服，晃悠着雙腿看着不遠處練劍的洛靈霄。

洛靈霄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柳錦衣身上，“你……你是在跟我說話？”

“不然呢？整個後山除了你，還有誰？”柳錦衣語氣輕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洛靈霄害怕問道：“你是何人？”還未等柳錦衣回答，他抱起劍直直往前跑。

就當他以為自己遠離了那個女人的時候，洛靈霄被身後的笑聲差點吓到靈魂出竅。

“你跑什麼啊？我又不會吃了你。”柳錦衣從樹後走出來，看着洛靈霄倉皇逃竄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洛靈霄抱着劍倒退了幾步，差點一個步伐沒站穩滑落河中，他聲音顫抖答道：“誰……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萬一你改變想法吞了我呢？”

柳錦衣被他逗笑，“你放心，我對你這種毫無修為的小弟子不感興趣，而且，我又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怎麼會吞了你呢？”

洛靈霄嘀咕道：“秦玉師姐說了，但凡能在後山出沒，且愛捉弄人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人士，也可能是壞人。”

柳錦衣笑道：“她是這樣教你們這種後輩的？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在外頭經常幻化成男子去調戲女子一事？”

洛靈霄捂住耳朵，搖頭道：“才沒有，秦玉師姐才不會這麼做。”

“那她是不是還說了，有些人特别喜歡戲弄比她弱的人。”柳錦衣故作思考道：“嗯，這樣看來，我應該屬于這類人。”

洛靈霄聽到這句話，頓時吓得臉色蒼白，他急忙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着柳錦衣，“你，你别過來！”

“逗你的。”柳錦衣抱着手臂，看着他被吓到的模樣，心情愉悅，“你們仙渺峰不是以禮待人出名嗎？你這般害怕我，簡直是有損君子所為，要是被你們那個整天尊卑挂在嘴上的師兄知道，又該罰你了。”

“我不是君子，我隻是個廚子。”洛靈霄小聲反駁道。

柳錦衣被他逗笑，“廚子？你一個廚子不好好在後廚待着，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洛靈霄抿唇，小聲說道：“因為，我想成為像師姐那樣優秀的人，所以，才來這裡練劍。”

“秦玉？就是那個整天身穿青衣，潇灑成性的那個劍修？”柳錦衣問道。

洛靈霄點頭，眼裡透露着崇拜的神情，“嗯，就是她，她是仙渺峰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弟子，也是仙渺峰的門面。”

“可她劍法再怎麼了得，要是人品不好，做事違背道義，也一樣是個爛人。”柳錦衣背着手，微擡下巴說道：“在仙渺峰待了這麼久，怎麼還這麼天真？”

洛靈霄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我不管别人怎麼說她，我隻知道，秦玉師姐對我很好，從來沒有嫌棄過我，還教我練劍，教我識字，教我做人。”

“聽你這麼說，她對你确實很好，不像那個謝沉，整天擺着張臭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好像誰都欠他錢似的。”柳錦衣不屑道。

洛靈霄立即反駁，說道：“不許你這麼說師兄，上回我練劍手受傷了，是他半夜挑燈給我上的藥，知道我修為不足特地尋了好幾本古籍給我學習，而且……”

“而且什麼？”柳錦衣好奇問道。

洛靈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低聲道：“而且秦玉師姐和謝沉師兄會誇我做的清蒸魚好吃，特别是秦玉師姐她上次還給我的魚做了首詩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