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因為被封住了靈脈無法使用靈力,隻能任憑毒蛇慢慢啃噬自己,她看不見,隻能無助的呐喊,“薛麟……”
薛麟隻覺得心口劇痛,清吟的呼喊聲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樣插進他的心髒,疼得他幾乎窒息,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識也逐漸渙散。
第三日木清川砍下薛麟的手臂,将他倒立挂起,要他們二人互相看着對方死去。
薛麟沒有力氣說話,隻能看着清吟在另一邊奄奄一息,他早已精疲力竭,意識模糊,隻能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清吟不知他到底怎麼,但她想薛麟活下來,她朝他努力擠出一個微笑,用盡力氣喊:“薛麟……”
薛麟似乎也聽見了她的呼喚,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清吟,可是眼前一片模糊,隻能聽見她微弱的聲音,“薛麟……活下去……”
薛麟想回應她,他想說“你也要活下去”,可是他發不出聲音,隻能拼命地搖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兩人一個垂死,一個隻剩下半身,卻用這殘破之軀互相鼓勵着對方活下去,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薛麟的喉嚨已經幹渴到說不出話來,視線也逐漸模糊,但他依舊用力地盯着清吟,看着她的口型,一遍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
“薛麟……”清吟突然開口,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清,“我好冷……”
薛麟艱難地動了動身體,想要靠近清吟,卻被倒挂着,頭朝下,根本夠不到她,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清吟……清吟……”
清吟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她開始說胡話,“薛麟……等我死了……你一定不要哭……”
薛麟的眼睛裡已經滿是淚水,他拼命地搖頭,可無濟于事,“清吟……你等着我……等我們出去了……我們就成親……”
清吟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薛麟睜着無神的雙眼,淚水無聲地滑落,“清吟……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麟再次睜開眼,他發現眼前一片明亮,他動了動身體,發現手腳都被固定住了,動彈不得,周圍一片寂靜,隻有水滴聲。
他循着水聲望去,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水缸,裡面裝滿了清水,他努力擡起頭,想看清水缸裡的情況,卻隻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他努力想要看清楚,卻怎麼也看不清,突然,他聽到一個聲音,“薛師兄你醒了?”
薛麟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中,眼前坐着一個少年,少年臉色蒼白,眼神空洞,頭發淩亂,身上穿着一件破舊的衣服,看上去十分可憐。
薛麟連忙坐起,問道:“方瓊師弟?是你救了我和清吟?”
方瓊将他按了回去,道:“師兄你先躺好,養好了身子再去見清吟師姐。”
“不,我要去找清吟。”薛麟掙紮着要起來,卻摔倒在地,他的傷口裂開,鮮血滲出,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再次爬了起來。
方瓊連忙上前攔住他,道:“師兄你冷靜一下!你現在這個樣子,别說去找清吟師姐了,能不能走出這個山洞都是個問題!”
薛麟停了下來,他知道方瓊說的沒錯,他現在傷勢太重,别說去找清吟了,連站起來都很困難,可是,一想到清吟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那個深淵裡,他就心急如焚。
薛麟說到此處低下頭看着血湖裡面渾濁,露出苦笑,而不語。
即使他沒說完整這個故事,秦玉也能感受到後面的事對清吟打擊有多大,她想開口說點什麼,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隻能自責,“要是奪‘無妄’那次我把木清川修為廢了,也不會……”
薛麟垂下頭抿了下唇,故作輕松道:“此事本就和你無關,你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一切都是因果。”
他喃喃道:“木清川說的也沒錯,是我們兩個單純相信你對别人好,别人也會對你好的這種話,也沒有想過僅僅是因為聽信了一句話,可以害人,最起碼現在我和你師姐明白了一個道理。”
“世上最不能信的便是人,一張嘴道出幾種話,人亦私心雜念,亦狹隘,亦往故而不惜下罪,人嘛,都是這樣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放輕了,轉身看向身後的清吟,“人亦念其年少之時,卻未曾想往後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