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沈予安故作慌張“荷花很好,前些日子她還給我制了我最愛吃的荷花酥呢!”
看着沈予安這樣上不得台面的樣子,沈予霜在心中暗喜:原來是個草包!也是,從小被趕去鄉下莊子的人能有什麼本事,看來一切倒是自己多慮了。
見她不說話,沈予安故作惶恐地問道:“霜兒,你不要趕走荷花,她待我極為上心,又是自小服侍我的人,我都用慣了。”
沈予霜眼神不着痕迹地掃過寒酸的廂房,柔聲道:“姐姐放心,荷花是姐姐的人,我怎會把她趕走呢?”
“謝謝霜兒。”沈予安緩緩呼出一口氣,笑着道謝。
“看我,差點兒忘記此次來意了。”沈予霜扯了扯嘴角,貼心道“我知姐姐的東廂院裡隻有一個婢女,妹妹我特意去尋了些婢女來伺候姐姐,還望姐姐能笑納。”
“這...這怎麼好讓妹妹破費呢...”沈予安嘴上雖是在拒絕,可眼神卻在放光,不住地往門外望去,仿佛在期待着什麼似的。
沈予霜看到她這樣,眼裡滿是鄙夷: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人,不過這樣也好,自己安插人手的時候也能更方便了。
她才開口吩咐下去,青葉便從門外帶着五六個女娘進來了,仿佛一切都準備好,半點不給沈予安拒絕的機會。
沈予安一眼便瞥到了站在人堆裡的玉露,她看上去比早些時候要黑得多,像是往面上塗上了一層黑黑的東西。
她心中一喜:倒是懂得藏拙。
“姐姐看看,喜不喜歡這些丫鬟,若是喜歡便都留下。”沈予霜看着沈予安,似在打量着她的神色,又似是猜測她喜歡什麼樣的。
沈予安把視線從底下的丫鬟一一掃過,最終把目光停到了一個看上去花容月貌,舉止扭捏嬌嗔的丫鬟身上。
“霜兒,我覺得她不錯。”
沈予霜看着那做作的人,眼底滿是喜色,這個草包果然是喜歡表面看上去光鮮的。
“水仙啊,最是體貼。有她在姐姐你身邊,我也就放心了。”沈予霜拿絲帕捂着嘴笑了笑,到底是單純,居然敢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到時候入了三皇子府,她便知道這水仙的手段了!
沈予安點了點頭:“那便要她好了。”
“這怎麼成。”沈予霜假意道“隻兩個丫鬟,怕是管不夠這偌大的東廂院。”
“那不然妹妹您再指一個人給我罷,三個丫鬟再怎樣也盡夠了...”
“如此...那便讓她留下吧。”
沈予霜看似随意的一指,卻正正好落到了玉露的身上。一個被上一任東家,因窺探私隐趕出來的理由,足以讓沈予霜選擇她。
而這一切…恰恰都在沈予安的盤算當中!
“你!擡起頭來。”沈予霜對着玉露道。
底下站着的玉露,慢慢地擡起頭來,看到沈予安時她的神色并無半分意外。隻從方才的聲音和沈予安判若兩人的表現,她便猜測到了其中的隐情。
“奴婢玉露,見過姑娘。”
沈予安眉開眼笑地回道:“好。”
“既然姐姐已經挑好了,那餘下的我便領走了。”
“真是多謝妹妹了...”
看着那漸漸遠去的背影,沈予安笑着挽上了水仙的手:“水仙啊,從今往後你就做這東廂院的一等女使,隻要你好好做,我自是不會虧待你的。”
聽罷,水仙滿臉喜色,笑着朝沈予安行了禮:“奴婢曉得了。”
“那你便先去挑個房間,好好休息休息吧。”沈予安笑着對水仙道。
“多謝姑娘,奴婢告退。”水仙生得極美,僅僅是行禮這樣一個小動作,都被她做得搖曳生姿。
看着她扭着腰身離開,沈予安神色愈發冷淡,直到确定四下無人,她才轉身看向玉露:“你父親安葬得如何了?”
聽到沈予安的詢問,玉露的眼裡瞬間浸滿了淚水,她一下跪倒在地:“多謝姑娘相救之恩!若那日沒有姑娘,奴婢隻怕...”
沈予安緩緩蹲在她的身前:“你别怕,那榮升群是決計不會再出來作孽了。”
“為何?”玉露一臉不解。
“因為...他死了。”
沈予安的聲音很好聽,如玉珠落盤般清脆,可其中夾雜着的冷,卻讓跪在地上的玉露染上了一身寒意:“死了?”
“對。”
沈予安緩緩伏身,一雙纖指輕輕劃過的玉露的臉蛋:“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離開,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要麼便别無二心地跟着我...可你要清楚,我是絕不允許背叛之事,發生在我的身上!若你選擇跟了我,日後若有一絲不忠不義之行,我定然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