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的浴房簡陋,隻有一木桶盛着剛燒制好的熱水,熱水的蒸汽布滿整個浴房看上去朦胧一片。浴房内很是簡陋,比之王府的浴池略顯寒酸。
“不是說沒有炭火麼?”沈予安瞧着那桶熱水不免有些奇怪。
荷花神色躲閃:“方才有一背着炭簍的老人路過,奴婢便買下了他的炭火。”
“這深山野林的怎會...”沈予安顯然不信,可還未待她繼續說下去,身側的玉露便說熱水怕是要冷了,硬是把她給推了進去。
眼瞧着門被關上,她也不好再追問,褪下衣物便開始洗漱...
一連幾日都有熱水,沈予安便是再傻也察覺出了異樣。
趁着封淵閉關一日,她開口支走了荷花與玉露,讓她們去市集買東□□留下纖雲一人。
三個丫鬟中就隻有纖雲是未曾跟她入京,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自然也不會跟着荷花與玉露瞞着自己。
“纖雲,你過來。”
房内的沈予安放下了手中的書,擡眸望向一旁正在忙碌的纖雲。
後者不敢耽擱,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便走了過來:“姑娘有何吩咐?”
“我問你,最近你是否留意到,有陌生人來過這?”
纖雲臉上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後,軀體瞬間變得僵硬,雙眼了無生機:“沒有。”
“當真?”
“是的,姑娘。”
沈予安察覺出她的不對勁,站起身來繞着她的身側走了一圈,可纖雲卻愣是沒有一絲反應。
“纖雲。”
“姑娘,奴婢在。”
“我想喝茶。”沈予安嘴上說想喝茶,可卻在觀察着纖雲臉上的變化。
隻見纖雲在聽到這句話時,臉上表情瞬間恢複正常:“姑娘想喝什麼茶?奴婢去泡。”
“纖雲,最近是否有陌生人來過這。”
“沒有。”
一樣的神色,宛如被控制了一般,沈予安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她伸出了手,在纖雲的面前晃了晃卻是毫無反應。
看來纖雲當真是被控制了!
沈予安把手放在了纖雲的耳畔:“醒過來。”
法術施出的瞬間,纖雲如夢初醒,原本無神的雙眼變得迷茫,她困惑地看着沈予安問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怎得離奴婢這樣近?”
沈予安:“纖雲,你最近有察覺到屋舍附近,有陌生人出入麼?”
“這...”纖雲眼神閃躲,不敢回答。
“纖雲,我隻是讓你幫忙照顧師父一段時日,你是主子還是我。若我不歸還身契與你,你便永遠是我的婢女,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問題。”沈予安神色冷清,此刻她已猜中一點,心内的煩躁仿佛要把她吞噬。
她希望自己猜中,又害怕自己猜中...
纖雲似乎察覺出她的怒意,一下跪倒在地:“姑娘恕罪!是...是姑娘師父不讓奴婢說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娘...您跟奴婢來。”
纖雲扶着地面站了起來,領着沈予安便往後方竹林處走去。
竹林茂密翠綠一片,本以為纖雲會領自己走很久,可方才走了幾十步前者便停了下來:“姑娘,就在這。”
順着她的視線,沈予安向前望去卻隻見一片竹林,所見之處除了挺拔的竹子别無他物。纖雲剛想開口解釋,卻見沈予安雙手結印,用法術把那設在此處的結界撕裂開來。
結界被打開的瞬間,一座石頭所制的地牢憑空出現。
地牢外觀全是密不透風的石頭,打開鐵門走入更是漆黑一片,若無牆壁上放置的油燈,隻怕根本走不下去。
纖雲走在前頭幫忙點燈,沈予安在後頭警惕觀察着地形。
這地牢一看便知不是一日之功,師父到底為何會在此處建一地牢?
“姑娘,到了。”
身前聲音響起,在安靜的地牢處顯得格外突兀。
沈予安側身順着纖雲的視線望去,隻見昏暗的地牢有三個關押人的地方,左右兩處的牢房都是空置的,唯有中間的一個用鐵鍊緊緊栓住一人。
黑暗中,那人散着頭發,了無生機地躺在地上。
沈予安拿下其中一盞壁燈緩緩走近,借着微弱的暖黃色光線,她總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咚!
壁燈倒地的瞬間,裡面的燭火熄滅,融化了的蠟油趟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