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雨忒大他去停車我就在門口等着,大概10分鐘才出來走了。”
“他這兩天沒來?”
“可說呢,丢下車也不聯系我們,更不來開車,跟不要了一樣。警官,這個人是犯了啥事兒嗎?”
“要人命的事兒。再見着這個人,千萬别慌,第一時間找個沒人的地方給警察打電話。”霍驚雲鄭重看了他一眼,派出所民警開拉起警戒線布局現場,拍照、痕檢、拓取手印腳印、提取毛發的輪番上陣。
老黃腿有點發軟,後脖子上“嗖”地竄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尹建扶了一把,差點跌到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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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霍驚雲睡下不久,俞栎就來了精神,實在睡不着就開始盤算這起盜竊殺人案。他反反複複把案子走了不下五遍,每個犄角旮旯都想過了,還在手機上總結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可疑點,但還是覺得不踏實,又怎麼都想不到别的疑點,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近中午,大學教授的好處就是,暑寒假管夠,無數的講座、培訓,甚至有被動的售書簽名,能推就推,他盡量留下充足的時間來參與破案實踐,尤其是霍驚雲的案子。客卧裡滿是霍驚雲的味道,還挺好聞,俞栎躺在乳膠枕上深深呼吸,然後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霍驚雲已經發了5個微信過來:
“起了嗎寶貝兒?給你叫了麥滿分。”差一刻9點。
“早餐涼了記得熱一熱。”9點半。
“起了嗎我的睡美人?上午咋安排?”10點。
“案子有新進展,嫌疑人鎖定了,正去拖車公司。要是48小時真破了案,你男朋友申請個小長假跟你膩歪三天,飛去荷蘭那個蒙克老家看展都行。”10點37。俞栎用手捂住了眼笑:“是挪威,傻瓜,三天倒時差都不夠。”
“中午想吃什麼?要不我叫廚子去家裡做吧,海鮮意大利面配牛排怎麼樣?”11點3分,5分鐘後俞栎才醒,全部看完才坐起身,低眉菩薩似的回他微信:“剛醒。中午熱熱早餐。”想了想,又把微信改成“中午嘗嘗你買的高鈣奶,再做個大三明治。”
收到消息的霍驚雲此刻正在拖車現場指揮拍照、提取車裡毛發等證物,立馬給回了個親吻的表情,又電話局裡給全市有關部門發了協查通告。
俞栎看着手機上密密麻麻的邏輯演繹,又結合當下霍驚雲的發現,知道案子到了攻心階段。
馮三意圖撞死時晏嫁禍李先一,馮五又是抛屍人,堂兄弟倆都拿着跟自己職業遠遠不符的天價高薪,這兄弟倆極大可能合謀害死偷畫的徐敬業又把畫據為己有。把他倆突擊審訊,是有找到真畫和查出殺人真相的可能。
那麼,這次驚天大案的嫌疑人就隻有他倆,沒别人嗎?他們是第一次這麼幹嗎?
他們是譚韬介紹來的,而身為展館的一把手和實際二把手的馬明亮和譚韬,在出了這麼大事兒以後仍然該參會參會,該工作工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如果案子跟他們沒有牽涉,他們是可以心安理得照舊生活。
果真是這樣的嗎?
可就是哪裡怪怪的。
畢竟,被害人在所有人覺得不可能續簽合同的情況下,卻意外地等來了超出預期的合同,到底為什麼?
他馬上撥通了霍驚雲電話:“你們隊還能派出外勤嗎?我打算去李先一家一趟。”
霍驚雲十分不情願地把空降女派給了他。
中午時分,李先一家門口。俞栎敲開他家門時,來開門的是個二十來歲,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小夥子。
“你是?”
“我是李師父的徒弟,沈鵬。師父昨夜咳得沒睡好,現在吃了藥剛睡着,所以還請二位小聲點。”說着,他把來人引進來坐到客廳沙發上,這是套老舊的真皮沙發,好幾個地方破了皮,露出灰黃的海綿,大部分地方都被擦得掉了色。
兩人點點頭,進了門在外間等李先一醒來。
俞栎餘光掃視四周,百十平的兩居室,瓷磚、茶幾、電視尺寸、餐桌椅和廚房都是上世紀90年代的樣式,還有個畫室,裡面架着幾幅畫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