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肖裎撞歪霍驚雲車頭,然後卡住前方唯一的路。
忍着撞擊摩擦峭壁的疼痛,霍驚雲變并駕齊驅為緊緊咬住車尾。看着雙手環抱摩托被綁的俞栎,他咬緊嘴唇,想到靴子裡的短刀。
同一時刻,俞栎轉過臉,也朝他靴子看去。
不行。
無論豁了肖的車胎還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去割捆綁俞栎的繩索,這個瘋子都将置俞栎于危險當中。
他朝俞栎搖了搖頭。
俞栎卻沖他努力擡了擡手:我相信你。
霍驚雲深呼吸一口,在翻越了一個緩和的土丘後,道路變寬了三分之一,趁機又和肖裎并駕齊驅。
土丘過後,旁邊一條岔路自西向東彙了進來,沿着這條岔路,聲浪沸騰,一輛鈴木小鋼炮嘩然并入,正是當時胡同牆上身手非凡的瘦高個。
“老大,我來遲了,幹死這個條子!”
“方式你自己選,要求我隻有一個,”肖裎目視前方摸了摸身下的俞栎:“要精彩。”
“兩個打一個,這麼不公平……卧槽!怎麼可能精彩?”霍驚雲已經承受了渾身幾乎散架的撞擊,他本能摸了摸别在後腰裡的槍。
“no,nonononono,兩把對一把,霍警官可得想好了。”肖裎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示意他和阿寬都有槍。肖裎摸着下巴想了想,詭異一笑:
“給你個機會。你要是能活着騎到前面那個山頭,就有資格跟我賭一把,赢了我把栎還你。”
俞栎渾身的力氣全都在被綁的雙手上,他想用摩擦力将繩索割斷,沒過多久,兩個手腕已經鮮紅。
“好!賭什麼?”霍驚雲回以更大力度的撞擊,阿寬躲閃不及屁股上炫藍的外殼被撞成蜘蛛網,阿寬是個不要命的,見自己的愛騎受了傷,呼地拔出匕首去戳霍驚雲的車胎。
“别急呀,你得先有命跟我賭。”肖裎慢慢在後面綴着,俯身湊在俞栎耳邊輕聲說:“精不精彩?”
“瘋子。”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頭發尖挂着水珠,霍驚雲的腿被戳傷,阿寬的腰也挨了刀子,在車上坐着有些艱難。
又是一個回合的撞擊,霍驚雲右手被震得虎口發麻,幾乎要握不住車把,前面車燈碎了,保護殼渣一樣掉了下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阿寬的車前也撞得七零八碎。
離着前面山頭越來越近,霍驚雲采取防守戰術,阿寬卻像一頭餓了三天的狼,不顧死活一直在加強攻勢,他偏身撈起一塊巨石朝霍驚雲車輪砸,被他用腳擋了,俞栎看得心緊緊揪起。
再堅持50米。
突然,前方中間出現了一塊一人高的巨石,生生把隻一條路分成了兩條羊腸鳥道!
挨着懸崖一側的阿寬驟然加速超過霍驚雲,賭在了左邊的安全鳥道上,逼着霍驚雲要麼撞死要麼掉下懸崖摔死!
“驚雲!!!”俞栎喊了一嗓子才發現聲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破得沒有人聲。
肖裎渾不在意,很享受這個時刻。
霍驚雲豎直站上了摩托車,在挨着懸崖的羊腸鳥道上呼嘯而過!
“好!”肖裎遠綴在他們車後,加速、翹頭、飛掠過中間的大石頭,穩穩落在另外兩輛摩托車中間,一騎絕塵。
還有20米。
阿寬的摩托車已經占據了左邊的安全位置,他利用這個優勢逼得霍驚雲一寸寸往懸崖邊上挪,霍驚雲加大馬力往裡擠,阿寬則加足馬力向外推,遠看去像獨木橋上打鬥的兩頭公牛。
10米。
霍驚雲後車輪卡進了兩塊石頭之間的縫隙裡!隻消阿寬稍一用力,他就跌進深淵,粉身碎骨。
“肖裎,放過他。我答應你,變成林栎,從今往後這具軀殼隻是林栎!”
肖裎俯視他血紅的眼,裡面盡是決絕。
隻聽“啊!”地一聲慘叫,霍驚雲跳上阿寬摩托車之際奪下車把猛然加速,加速度把阿寬抖落下來,他一個身體不穩栽進懸崖。
山頭到了,兩輛摩托車停下來,“啪啪啪,”肖裎鼓起了掌,緊接着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幾十個身着黑衣的打手,全都端着槍。
霍驚雲渾身濕答答,他将車燈在俞栎的手邊一掃,隻看了一眼就别過了頭。
“說吧,賭什麼。”
“知道對面是什麼嗎?”肖裎指着遠處點點燈火問。
“我隻想知道賭什麼。”
“那好吧。下面是什麼,你總該知道吧?”肖裎說着,下車走了幾步,他走到懸崖邊,蛇皮靴将幾塊拳頭大的石頭踢了下去。
居然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