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欣滿面春風迎接了他,但她還是不經意往高大的霍驚雲後面望了一眼,見沒别人,臉上的怅然一閃而過。
“楊澤今晚上有個緊急材料,叫我跟你說一聲。”
“哦。”
“跟楊澤處得怎麼樣?”霍驚雲接過孟嘉欣遞過來的托盤,把精緻的一塊小牛排叉進嘴裡,還沒等咀嚼就看對方跟噎着了一樣瞪大了眼睛。
“我們,我們——”她今天似乎不太舒服,手一直揉搓太陽穴,大概忙活得有些累,話不成句了都。
“我都知道。阮姨剛沒,他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也正常,你也要體諒他。成年人哪有那麼多情情愛愛的,差不多都是相依為命。”霍驚雲邊說着邊揀了些菜葉、雞胸、粗糧三明治放到自己托盤裡。
孟嘉欣勉強笑了笑:“還說我呢。請的是一家人,你怎麼沒帶家屬?”
“嗨,他有時候比我都忙,還不讓我管。”霍驚雲四周環視了下,問:
“這兒有小包間嗎?我有事跟孟叔聊。”
“有。”孟嘉欣叫來一個服務生,跟他囑咐了幾句,他就領着霍驚雲三拐五拐進了一個包間。剛進門霍驚雲電話便響了起來:“方局,出什麼事了?”
“早在半小時前,監控地圖上蘇果的光點到了雲中歌附近。尹建剛傳來消息,Ray也去了雲中歌。通知你一聲心裡有數,你那邊按照原計劃進行。”
“好。”霍驚雲左等右等,孟徳昭還沒過來,在他正要出門尋人時,孟家請來的大小提琴、鋼琴演奏家開始演奏,大家跟着音樂翩翩起舞。
這時,孟徳昭才笑嘻嘻走了進來,來到霍驚雲面前,拍着他肩膀說:“孩子,這次孟家能渡過難過,多虧了你家鼎力相助。”
“孟叔不客氣。我媽說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孟爺爺當年頂着那麼大壓力給我家擔保才有霍家的今天。”
“哎!”孟徳昭深深歎了口氣:“可是孟家的麻煩還沒完。”
“什麼麻煩?”
“你也是專案組的,查過孟氏集團的所有資料,不會會不知道。”孟徳昭突然開門見山,原本保養得紅潤光潔的面龐現在也滿是滄桑。
霍驚雲就奇了怪了,他都不問自己找他什麼事,居然主動交代了起來。
“隻要主動交代,什麼時候都不算晚。”
可孟徳昭隻是凄苦地搖了搖頭,他哆嗦着嘴唇繼續說:“太遲了。你也知道,受人恩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我閨女是無辜的,她那麼年輕那麼優秀,我不能叫她手上沾血。”
霍驚雲的眼皮猛然一跳,手慣性按在腰上,可惜已經晚了,陡變發生在瞬息之間,孟徳昭已經扣動了消音槍的扳機,說時遲那時快,霍驚雲陡然躍開躲閃,幾個翻滾就到了門口,想要奪路而逃,沒想到外面已經上了鎖。他使出連環無影腿死力蹬踹,眼裡盡是瘋狂的孟徳昭在他身後慢慢逼近。
等等,霍驚雲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既然蘇果是内鬼,自己跟她根本沒什麼交集,她更是看不上副支隊長這個頭銜,她要自己的命幹什麼?是因為墉城市副書記蘇紀綱?
“叔你犯什麼糊塗!蘇紀綱跟我家無冤無仇的,他要我的命幹什麼?”
孟徳昭一愣,困惑的表情霍驚雲看得一清二楚:不是他,那會是誰?
又是一槍,正好在霍驚雲右腰邊炸開,他又是一個翻滾撞到了邊桌,打翻了上面放的一個瓷瓶。
“砰砰砰……”有一槍命中了霍驚雲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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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個比霍支隊還忙的俞教授眼下正在療養院徘徊,過幾天Jason要帶母親過來,他希望盡自己最大能力找條件最好的療養院。随着重逢日子的臨近,俞栎既期待又緊張,導緻他時長失眠,莫名地心慌。
為了不讓霍驚雲擔心,這件事他沒通過霍驚雲,而是找李羽凡推薦了一家,今晚一下課就來了解情況。他這些年花銷不大,手底下還有百十萬的積蓄,自覺應該不成問題。
可他還是小瞧了國内的療養天價。
“這房間非常适合您說的這種情況,咱們是完全根據老人家的身體、精神條件,經全球頂尖醫師、營養師一對一制定的療養策略。所有老人,不管什麼年齡段、失能到什麼程度,都能得到無微不至的關懷。”小護士甜甜一笑,遞給他一個文件夾,各種護理服務一目了然擺在他眼前。
“呃,有便宜一點的嗎?”
“一晚一萬出頭,是性價比最高的一款了,适合長期居住。要是隻住個把月的,那收費更高。您跟愛人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