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川看出他的猶豫,手肘輕輕撞了撞他:“手機給我。”
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郁尋春無語地将手機遞給他。
宴青川直接按下接通鍵,還沒等他出聲,那邊人已經迫不及待:“郁尋春,你剛才對小夏說了什麼?算了,我就多餘問你,你那張嘴能說出什麼好話。我知道,你就是因為我讓小夏幫忙接電話就覺得我倆有什麼是不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敏感——”
宴青川:“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簡司州一愣,還确認了一遍沒打錯電話:“你誰?郁尋春呢?”
“他,”宴青川偏頭和郁尋春四目相對,“他洗澡呢。”
“洗澡?”簡司州語氣不善,“他和你在一起,洗澡?”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宴青川笑了笑,“我倆不是你想的那樣。”
簡司州油然升起一股被戴綠帽的憤怒,聲音跟牙縫裡擠出來的似的:“大晚上的,兩個男人在一起,還洗澡,你覺得我信嗎?讓郁尋春接電話。”
宴青川歎了口氣。
郁尋春莫名看着他。
“他不過就是讓我幫他接個電話,你非要覺得我倆有一腿,”宴青川對他眨眨眼,嘴上一副我懂你的語氣,“哥,這種事情你肯定背着他幹過不少次所以才這麼敏感對吧?”
噗嗤。
郁尋春沒忍住,樂了。
電話那邊的簡司州破防了:“你踏馬哪來的神經病!!”
宴青川聳聳肩,指着被挂斷的手機對郁尋春道:“破防了。”
剛才簡司州的聲音大得沒開外擴郁尋春都聽見了,以前每次吵架最後失控的都是郁尋春,簡司州總是居高臨下指責他的那一個,說他不懂事說他脾氣差說他太敏感,什麼時候見他被逼成這樣過。
一想到對方現在一肚子氣卻無處可撒,他心情瞬間就好了。
連宴青川看着都比之前順眼多了。
剛通電話的時候,保險公司已經來了,正在拍照取證,郁尋春看着前方,左摳摳右摳摳:“n*&……@^你啊(那個謝謝你啊) 。”
宴青川舉起雙手,掌心相對,左右看了看。
郁尋春:“你幹嘛?”
宴青川:“你沒聽見?”
郁尋春不由側耳,認真聽了聽:“聽見什麼?”
“蚊子,”宴青川說,“嗡嗡嗡的。”
郁尋春:“………………”
操。
他扭頭就走。
宴青川連忙拽住,看着他紅透的耳朵骨笑道:“開玩笑開玩笑,但你剛才的話我真沒聽清。”
郁尋春回頭,雖然極力遏制,但那雙藏不住情緒的眼睛仍然透出幾分窘迫,馬路霓虹映在其中,襯得那雙眸子水光潋滟。
他偏頭避開宴青川的視線:“你多少錢一個月?”
宴青川這回是真沒忍住,側頭到一邊笑了半天,等郁尋春不耐煩地說着“不說拉倒”要甩手走人,才問:“老闆你想包我啊?”
“我沒有,我就是問問。”
“哦問問,我懂。”
“我真的隻是随便問問!”
“老闆不用解釋,我真的懂。”
郁尋春:“……不信拉倒。”
宴青川淺淺一笑:“我信啊。”
郁尋春不信。
他深吸一口氣,抑制住自己想打人的沖動。
保險公司那邊安排人把車開走,郁尋春單獨打了輛車準備離開,一轉頭,宴青川跟在他屁股後面上了出租。
郁尋春問:“你跟着我幹什麼?”
“老闆,你既然包了我,那我肯定要跟着你……唔。”他被郁尋春捂住了嘴。
郁尋春服了,他根本不敢去看司機的表情,咬牙切齒:“你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要包你了!”
宴青川拉下他的手,湊到他耳邊,兩人特務接頭似的:“你剛才說的。”
溫熱的鼻息灑在耳畔,讓郁尋春縮了縮脖子。
他微微側目,兩人距離近得他能清楚看到宴青川根根分明的濃密睫毛,郁尋春腦子裡冒出一句話——真有兩把刷子。
那兩把刷子撲閃撲閃,然後宴青川做了個wink。
郁尋春腦内響起一個賤兮兮的聲音——“诶嘿。”
郁尋春:“……”
這貨到底是從哪個醫院跑出來的神經病???
後視鏡裡,兩顆疊在一起的腦袋,看着就像在接吻似的。
司機真的不想看,但是他控制不住,一雙眼睛在前方和後視鏡反複切換,忙得不可開交。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打擾你們。
對不起,我也不是歧視gay。
對不起,我知道你們現在氣氛正好。
但是——
“去哪兒?”
郁尋春突然驚醒,猛地将宴青川推開,後者猝不及防往後嗑到玻璃上。
“星美影視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