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尋春頭也沒回,他在轉角處遇到了換好衣服下來的簡司州和郁池夏二人。
郁池夏先是叫了他一聲,然後注意到了他一直在流血的手:“哥,你的手……我去給你拿醫療箱。”
簡司州拉住了想要轉身的郁池夏,在對方茫然的眼神中,将人護在身後。
他戒備地盯着陰沉着臉從對面走來的郁尋春。
郁尋春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擦肩而過時,突然停住了腳步。
簡司州立刻警覺起來。
郁尋春盯着他,老實說他已經忘了自己和簡司州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好像是學生會職務交接期間簡司州一句不錯的誇獎,或者推舉他成為學生會長時贊賞的目光,更或者是發現他會拉大提琴時一臉意外又欣賞的表情。
這段戀情開始于郁尋春的動心和窮追不舍,但至少,在簡司州沒有遇到郁池夏之前,他們好像?可能?或許是真的有過一段和諧的相處時光的。
大概吧。
郁尋春已經想不起來了。
“簡司州。”自從郁池夏出現後,郁尋春再也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叫過簡司州的名字。
簡司州滿眼警告。
預想的發瘋并沒有出現,他隻等來郁尋春輕飄飄一句:“我們分手吧。”
簡司州一愣,就連郁池夏也錯愕了一瞬,等他們回過神,郁尋春的背影早已從兩人眼前消失。
郁池夏急了:“簡哥,我哥好像不太對勁。”
簡司州看着空蕩蕩的走廊沉默片刻,煩心道:“不知道又在鬧什麼脾氣。”
“可是……”郁池夏有些猶豫,想要追出去看看,被簡司州皺眉阻止,“不用管他。”
郁池夏急忙回到書房:“爸爸,剛才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大哥要和簡哥分手?”
“什麼?”
“你說什麼?”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郁池夏望向書房門口。
席餘馥佛珠也不撥了,大步走到郁池夏面前,沉聲追問:“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郁池夏有些害怕席餘馥這個從未對他有過好臉色的母親:“媽媽。”
席餘馥:“你剛才說,郁尋春要和司州分手?”
郁池夏默默點頭。
簡司州看出他的緊張,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将兩人隔開。
他看着用目光向他求證的席餘馥:“他剛才确實在走廊上和我提了分手。”
-
郁尋春下山這一路,手機來電就沒停過。
席餘馥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就連郁池夏也給他發來短信,簡司州的消息也有,就一條,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分手。席餘馥最後也發來一條警告的短信,說對他很失望,告訴他如果真的要和簡司州分手,以後也不用回家了。
郁尋春簡直求之不得。
第二天睡醒之後,郁尋春直奔手機店,手裡的手機昨晚被他摔裂了屏,看着難受。
“給我拿個最新款。”郁尋春摸出錢包,“刷卡,沒有密碼。”
導購将卡送去收銀台,郁尋春低頭将舊手機的數據導入新手機,片刻後對方回來:“不好意思先生,您這張卡的額度不夠。”
郁尋春沒多想,又換了張卡給他。
很快,對方再次回來:“這張也不行。”
郁尋春:“不可能。”
導購有些尴尬:“是真的。”
郁尋春讓導購把POS機拿過來,自己刷,他一刷一個不出聲,在連續幾張卡都顯示餘額不足之後,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我打個電話。”他拿着手機往外走,店裡七八個導購全都圍了過來,他看着自己手裡嶄新的手機停住腳步,忍着火在衆人目光下撥通了席餘馥的電話,“你凍結了我的卡?”
“不聽話的孩子,就要付出代價。”
“我問你憑什麼凍結我的卡!我卡裡的錢和你有一毛錢關系!”
郁尋春非常生氣,這一招在他當初要進娛樂圈的時候席餘馥就用過,從那以後他就從家裡搬了出來,也再也沒花過她一分錢。
席餘馥凍結的,是他全憑自己,忍着網友的謾罵和嘲諷,在近四十度的高溫下,在凍得刺骨的河水裡一分一分掙下來的!
她憑什麼!
席餘馥:“憑什麼?就憑你是我生的,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
操!!!!
郁尋春揚手就要砸手機,猛然對上身邊店員們警惕的目光,動作一僵。
店員們将在圍在中間,剛才接待他的店員面帶微笑:“不好意思先生,請問您打算怎麼付款呢?”
伴随這句話的,是老人機撥号時超大聲的語音:“110。”
郁尋春:“……”
啊操操操操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