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很遠就聽見季山月在破口大罵,結果一見時咎,季山月更生氣了,沖出來二話沒說一拳招呼到了時咎臉上,連一個反應時間都沒給。
季山月大吼:“你怎麼不跟你主人一起死!”
時咎完全沒反應過來,但等他反應過來了就覺得這哪忍得了,莫名其妙挨一拳,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用腿狠狠踢出去。
但他太高估自己,太低估季山月,他幾乎接不住任何招,也完全撼動不了季山月分毫,手還被鎖住,踢出去的力道就像一個小孩随意揮手被大人接住般,穩穩被季山月擋住,再順勢用力往後一推,時咎整個人就摔下去了。接下來他就隻是單方面挨揍。
剛剛看還沒這麼直觀,時咎這才發現季山月驚人的體能,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累積的力量和速度,像是某種經受長年累月訓練的特種兵。
時咎被完全壓制,隻能咬着牙讓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操!”
“季山月!别打!”沉皚喊到。
他第三拳還沒下來就在空中停住了。
季山月一把推開時咎,氣死了瞪着沉皚說:“幹嘛不讓我打,主人都被我打了,狗還不讓我打!氣死我了,之前舟之覆找你要人你不給,讓他笑死了!”
沉皚皺眉:“你先走。”
時咎從地上慢慢掙紮站起來,将臉往胳膊上的衣物上蹭,一看果然是血。
季山月原地暴怒:“幹嘛啊沉皚!我打舟之覆你都沒阻止!”
“好了,有些事還沒搞清楚不要亂說,你先走。”沉皚打斷他。
季山月重重深呼吸兩下,努力平複自己内心的不爽,轉身狠狠瞪了時咎一眼,離開。
沉皚也沒料到劇情這樣發展,他伸手擦掉時咎嘴邊的血,竟然笑出來。
時咎僵在原地,咬牙切齒:“好笑?”
沉皚收斂起笑意:“還可以。”
他伸手,勾住時咎的手铐進入起源實驗室大樓。
衆目睽睽,沉皚牽着時咎往裡走。裡面很多人,這些年輕男女表情稍顯驚訝,随即是非常敬重的表情,沒有人對沉皚産生質疑,隻是目送他離開。
熟悉的走廊,時咎聽着那個熟悉的點屏幕還在播報熟悉的新聞:
“三個月前,生物研究所丢失數支病株樣本,門口兩位安保均死亡,若有知情者請立即聯系我方。此則新聞為滾動播放。”
房間裡很安靜。
時咎舔了下生疼的嘴角,一股血腥味,可惜手還被鎖着,也擦不了。
沉皚把紙遞了過來,示意他自己擦血,然後兩個人便僵持住了。
片刻,沉皚起來把他的手铐解了。
兩人都沒說話,好一會兒,沉皚才打破沉默:“你和舟之覆……”
聽到這話,時咎更生氣了,他冷笑一聲,道:“我和舟之覆是一夥的,你們都要把他打死了,我還不能偷偷把他帶走?可以了嗎?滿意了嗎?”
“你在生氣。”沉皚說。
時咎一拍書桌,怒吼:“你真是有病!我說了我不是這裡的人,不是這裡的人,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了,才會有那些行為,季水風不是測謊通過了嗎?不然你還要我怎麼解釋?是你你不生氣?我有必要跟一個我打不過的人死磕?我隻是好奇這個世界!”
幾天來的怒火全部爆發出來,從來沒在夢裡這麼憋屈過,他不像做夢的人,倒像階下囚,而他偏偏無法解釋。
沉皚抿唇,回想了很多來龍去脈,最後道:“所以你不是舟之覆的人。”
“我就是!我是他找來故意惡心你的!”
沉皚:“……”
片刻,沉皚低聲問:“上次,你頭不疼了?”
上次?時咎皺眉回想,覺得他是在說拉他去做強制進化那次,都多久的事了。
沉皚沒有再說話,就等着時咎坐在沙發上自己生氣。
等氣得差不多了,時咎平息下來,覺得自己也不能這樣發火,發火于他無益,他隻是想探索這個夢中世界,然而想要探索,就得過沉皚這關。
重中之重是解決沉皚的疑心。
時咎先開口:“喂,你們的那個‘能力’是什麼?”
沉皚靠在椅子上,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想了想才說:“一種非常規的超能力。比如舟之覆的亡靈大軍,就可以召喚出那些死去的人的靈魂為他作戰,他想欺負一些靠自身能力打不過的人的時候,就會放這些殘花敗柳出來。”
時咎繼續問:“所以這裡每個人都有?”
沉皚盯着他,沒有再直接回答,而是轉着筆,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你恐怕沒有立場問我太多,如果你一定這麼好奇,剛好,我也有很多事想知道,不如,我回答一個問題,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你說謊,我也不會給你真實答案。”
時咎深呼吸一口氣吐出來,他冷笑一聲,悠閑地把自己揉到沙發中心:“行啊。”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和藍眼睛這家夥起明面上的争執。
“好。”沉皚坐直身體,慢悠悠地問,“你和舟之覆?”
“不認識。”時咎快速地說,“這裡每個人都有能力?”
“不。”沉皚立刻否定,“你的真實年齡?”
“25、26。生日四月一日。”時咎說完頓了一下搖搖頭說,“四月一日是我自己瞎編的,年齡不知道是因為我父母也不知道,随便吧大概就這個年齡段。一般哪些人會有哪些能力?”
“這是兩個問題。”沉皚提醒道。
時咎“啧”了一聲:“一般哪些人有能力?”
“不一定,遺傳幾率相對較高,但也不是必然的,有能力的人的後代有可能突然沒有了,沒有能力的人的後代也許會有,規律性不高。”沉皚輕聲回答,“你是瞬移還是别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