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喉嚨被我切斷,血噴了我一臉,他的頭顱挂在一側搖搖欲墜,漆黑的眼睛無聲微笑。
“别走,清清。”
我的愛人爛掉了。
他的屍體變成了一塊破爛。
怎麼辦?
誰來救救我。
江觎死了……
江觎死了。
我殺了他。
我呆滞的坐在牆角,崩潰的哭起來,躺在我腿上的人一點生命體征都沒有,他真的死了。
我開始尖叫,近乎癫狂的伏在地上狂叫不止,他怎麼能離開我……想起我們一起經曆的種種美好我又笑起來,他靜靜的躺在地上看着我瘋癫的模樣,我想把他喊起來,他應該陪我一起,他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都會陪着我的……
可是我不敢看他。
太惡心了,血腥味濃重的我想吐。
“我現在,應該幫他……傷、傷可以縫好的,這些被血弄髒的衣服脫掉就好了……”
我看見自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然後走到江觎身邊跪下。
我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将他歪向一旁的頭擺正…怎麼都合不上,斷口被我切的太粗糙,沒辦法再合攏了。即使縫上,一定也很醜。
江觎是那麼漂亮、那麼完美、那麼愛幹淨的一個人,怎麼能帶着如此醜陋的傷口生活呢?
我很難過,又開始大哭起來。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變成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我、我…我這就去找你……”
鬼使神差的,我擦幹淨他臉上凝固的血漬,輕輕拔下插在他身體裡的刀,調轉好方向對準了自己——
砰。
好痛……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這裡是我的家,周遭的一切都和原來一模一樣,手機顯示隻過去了三十五分鐘,就在幾分鐘前江觎還給我發了消息,我腦子很懵,那剛才發生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我點開看,他忙裡抽閑回複我無聊的頭像問題:好看吧,寶貝在睡午覺,多可愛啊。【親吻】
自己在下面無聊了嗎?再有五分鐘我這就結束了。【抱抱】
握着手機的手止不住顫抖,我不敢回想剛才都發生了什麼……怎麼可以那樣咒他!
我扔下手機沖上二樓,他結束了會議,拉開書房門走了出來,見到我時快步朝我走來,對我綻開微笑:“我剛要下去找你。”
“怎麼在發抖?”他掌心的溫度從我後背傳來,有力的撫摸着我,關心的試了試我的額溫:“冷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盯着他,生怕他變得和剛才一樣面目可怖。
但他隻是擔心的皺起眉:“清清,你剛才在做什麼?”
“……睡了一覺。”高度緊張的睡眠導緻我嗓音沙啞,和平時一點都不一樣。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攬着我的肩帶我下樓,柔聲說:“來吧,我先給你煮碗雪梨茶潤潤喉,晚餐想吃什麼?”
我猛地停住腳,喊道:“不要去廚房!”
“我不吃飯了!你别下去!”
不要下去,會有不好的事發生的——我整個人緊繃着,生怕噩夢成真,江觎會遭遇不測。
“不好好吃飯怎麼行呢?”
江觎很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試圖拉動站在原地不願意下樓的我,說服道:“還是廚房出什麼問題了?沒事的清清,我會解決好的。”
“……反正你不能下去!”
“怎麼這樣不講理,好吧,我不進去。”江觎無奈聳肩,對我妥協:“但是我的寶貝得吃晚飯,這該怎麼辦?今晚你來下廚嗎?”
我站在高一級台階上和他對視,從他鋒利的眉眼落到高挺的鼻骨,再是那薄而淺淡的唇,俊逸而貌美,溫柔而深邃,這是造物主的恩賜。
我實在沒辦法接受他變成一灘破爛不堪的肉泥。
那麼肮髒可怖的畫面怎麼能出現在他身上呢?可那一幕又是那麼真實,我還記得拿刀割斷他喉管時的顫抖頻率……為什麼要怎麼對待我的愛人?
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那樣的畫面?
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錯,江觎他是無辜的。
他隻是愛上了我,是我把他牽扯進來的,他不該遭受那樣凄慘的下場。
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寶貝,我什麼都聽你的,但你答應過我乖乖吃飯的。”江觎誘哄着朝我張開手:“來,我們下去吧。”
他總是擅長用這種口吻對我說話,就像習慣性逗小孩一樣。我很吃他這一套,總是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
但這次我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