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江觎的腳傷很快就好了。不知道是真的摔的不重還是他恢複能力強,我手忙腳亂的照顧他三四天之後,他終于看不下去了,起了個大早出門給我買早餐,用行動向我證明他真的沒事了。
另外,他告訴我公司最近出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結束居家辦公的清閑日子,按時按點去公司上班。
“很快就會解決的,給我兩天,處理完就有時間陪你了。”他穿着工整正式的西裝,身材挺拔修長,看起來十分優雅貴氣,完全是冰冷無趣的精英階級。
但他出門前向我索吻時的模樣,又和昨天穿着居家服抱着我撒嬌時别無二緻。
“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去吧。”我擺擺手,目送他開車離開。
在家呆着是不可能的,江觎不在,我待不住。
四十分鐘後,我坐在A大邊上一家咖啡廳裡不太顯眼的卡座上,看着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于,玻璃門吱呀一聲推開,門口出現一個高挑女子。
她摘下墨鏡,環視了一圈,和我對視上的瞬間,扭頭便要離開。
“哎!小妗!”幸好我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服務員适時走上前來詢問我們需不需要幫助。
“真行,你現在都能和媽媽合起夥來騙我了。”看在公共場合的份上,小妗還是給了我幾分面子,“又幹嘛?”
“解釋你那天為什麼放我鴿子?”
那天我本該和她一起回家的。
“抱歉,我不是有意讓你久等的,真的是出了一點意外……”我抿了抿唇,決定告訴她:“我戀愛了。”
“啊?”小妗的臉上出現一片空白,像是沒聽懂我在說什麼一樣,驚詫的反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談戀愛了。”
“什麼時候?最近的事?真的假的?”她懷疑的目光打量着我,滿臉寫着不相信。
“真的。”我一鼓作氣:“對方和我一樣,也是男的。”
“哦。”小妗對我突然出櫃毫無表示,還沒有剛才的反應大。不過她對我的感情問題倒是很關心,語氣嚴肅的蹦出好幾個問題:“你跟那人怎麼認識的?談多久了?媽媽知道嗎?”
我很欣慰她願意詢問我這些,我并不是需要向她傾訴什麼,我隻是希望我的愛人能被所剩不多的親人認可。
“他是我的租客,但我們很久之前就認識了,我有和媽媽提過,他對我很好,我很愛他。那天我沒回去,是因為他腳踝受傷了需要我照顧,抱歉,我應該主動和你說一下的。”
“是這樣嗎?”小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你開心就好。”
“謝謝你能理解我,改天再回去,我帶上他見見你和媽媽。”
小妗點點頭:“嗯。”
“對了,他叫江觎。”
“什麼?!”
小妗狠狠嗆了一口:“他叫什麼???”
“江觎啊。”我不懂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大反應。
小妗憋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她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變為憤怒最後是冷笑,而後一言不發的起身,拎起包走之前指着我道:“我真有病了和你廢話半天,如果你費勁找我出來就為了說這個,那我請你閉嘴行嗎?”
“我不想聽。”
“為什麼?我哪句話惹到你了嗎?”我不理解,我說錯什麼了嗎?她為什麼突然這樣?我也有些火大:“江觎他真的很好,不管你接不接受他都是我決定要共度一生的人。”
“哈!哈哈哈!好,他是好人,行,你和他共度一生,那你怎麼不陪着他一塊兒去死呢??”
“江玉妗!”她的話實在令我忍無可忍,就算要陰陽怪氣也不用咒人命吧?她到底哪來那麼大戾氣?“我到底哪招你了?你有必要說這麼難聽嗎?”
我們完全忘了場合當衆争吵起來,服務員見狀立刻過來制止我倆,請我們保持冷靜,附近無關的客人們也投來好奇的目光,我和小妗僵持不下,一前一後離開咖啡廳到外面廣場上繼續吵。
“我是你哥啊江玉妗,你為什麼總要用對待仇人的态度對我?有什麼是不能說明白的?”
我不奢求我和小妗之間能有江觎和他弟弟那樣深厚的感情,但她作為我的親妹妹,對我說一句祝福的話很難嗎?不惡語攻擊我的愛人很難嗎?
小妗瞪着我,用那雙和我七分像的丹鳳眼惡狠狠的瞪着我,她并不愛哭,但此刻眼角發紅,冰冷的聲音裡藏着一絲哽咽:“原來你還知道你是我哥哥。”
“但是你配嗎?你在乎過嗎?”
“我怎麼沒有在乎你了?”就算她一直對我冷臉,我也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吧?今天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