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不給進去,這是規定。”看門的保安攔着他:“裡面正上課呢,你等中午了再來吧。”
江觎隻好回到車裡,打開手機,發給江序清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
關上手機,他陷入沉思,見到清清該說些什麼?萬一他不想再見自己呢?該怎麼解釋?這時表白會不會吓到他?
可他昨晚的行為已經吓到對方了。
這麼多年的處心積慮,一晚上付之東流,江觎早意識到,江序清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摧垮他的自控力。
感情從開始偏移的那一刻就脫了軌,小時候渴望握在掌心裡的脆弱生命,在他的注視下逐漸長大。
青澀稚嫩的輪廓成長為如今清秀俊美的模樣,江序清那雙清澈圓潤的眼睛,望向他時帶着的仰慕與依賴,讓他的心底的占有欲越來越強烈。
從小到大,除了江序清,極少有什麼能影響他的情緒,更别說欲望。直到某一天,他意識到除了占有外,他産生了另一種蝕骨的渴望。
他很快明白,那種黏膩而熾熱的東西,叫做愛欲。
妄想走進那顆心之外,他還想進入那具身體。
過去的每一個夜晚,這樣肮髒的幻想都在操控他。
他送來的熱牛奶往往能讓江序清睡得更好,每個熟睡的深夜,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江序清身旁。
他深知自己頑劣的本性,于是竭力在清清面前扮演溫柔體貼的一面。每一次不設防的觸碰,都在提醒着他,不可以。
不可以。
現在還不行。
他在無人窺見的角落裡忍耐着,并打算就這樣長久的隐藏下去。
那天無意間撞見的年輕男子,江炜傑扶持過他的父親,他不應該不認識自己,卻是那個反應。
隻是抱着懷疑的态度查了一下,卻沒想到牽扯到那麼久以前。
難怪小陳見他繞着走,任何一個人,在幼年時被父親當作獲益的祭品,送去服務年長的男性,碰見金主的兒子,都不太能風輕雲淡吧?
一樁樁證據擺在眼前,江觎第一反應不是氣憤或是恥辱,而是:原來如此。
難怪,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壞種生壞種,父親都這樣了,那他肖想江序清也很合理不是嗎?
江炜傑有什麼資格讓他離清清遠一點?
他要得到江序清。
江炜傑睡過那麼多,他卻隻想要一個人,正常得多不是嗎?
那麼,在清清眼裡呢?
江觎頭一次如此擔心,萬一清清讨厭他了該怎麼辦?
就這麼等到中午下課,江序清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江觎的心一點點涼下去,失落之際,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
接通第一句話:“我手機壞了。”
昨晚淋雨進了水,晾了半天沒反應,不知道是沒電關機了還是壞了,江序清想了一上午,還是趁午休期間借别人的手機給江觎打了個電話。
“我給你買新的,你吃飯了嗎?”
“嗯。”江序清應了一聲,頓了頓,說道:“我今早回家換衣服,你的客人還沒走。”
“今晚他還在嗎?”
江觎愣了一下,連忙道:“我讓他滾了,昨晚隻是意外……”
“清清,我可以解釋。”
“哦。”江序清看了眼時間,道:“但我要挂了。”
江觎無奈:“那我晚上來接你,我們回家再聊好嗎?”
江序清沒有回應,兩秒之後江觎聽見電話挂斷的忙音。
他煩躁的砸了下方向盤,調轉方向往公司開去。一整個下午,受他的低氣壓影響,齊銘庭危襟正坐,正正經經的瘋狂處理工作,态度極其認真嚴肅。
到點要走時,不出意外被江觎叫住了。
“哥哥诶!我就在你家吐了一次,用得着趕盡殺絕嗎???”齊銘庭很是委屈:“我請阿姨打掃了啊,不信你現在回家看——”
江觎擡手打斷他:“你晚上有空嗎?”
“有空啊,幹嘛?要請我吃飯啊?”
“嗯。”江觎點點頭,在他吃驚的眼神中繼續道:“順便解釋一下你和我的關系。”
齊銘庭一頭霧水:“咱倆什麼關系要解釋?跟誰解釋?”
江觎言簡意赅:“我弟。”
“啊?這有什麼……哎不對!”
齊銘庭突然一拍腦袋:“我今天早上看見他了,跟你一樣,回來換身衣服就走了,不是我說你倆那急匆匆的勁兒真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鳥都不帶鳥我一下……”
“你倆昨天沒住一塊兒啊?”
“怎麼分開回來的呢?”齊銘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不是我昨天太那個什麼、咳,惹弟弟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