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宋溫峤在黑暗中倏然睜開眼,那詭異的咚咚聲就在他頭頂,他掀開被子下床,仰頭看着天花闆。
那咚咚聲逐漸遠去,消失在空氣裡,就在宋溫峤準備躺回床上的時候,那咚咚聲又再響起。
咚咚咚.......咚咚咚.......
走廊!
那聲音到了二樓!
宋溫峤屏氣凝神走到門口,握住門把,猛地拉開門。
詭異的聲音戛然而止,走廊裡空無一物,惟有晚風鼓作。
宋溫峤斂起心神,沉步走到秦少淮門口,猶豫半晌,正準備折返回房,房門突然打開,拳頭朝着他面門打了過來。
宋溫峤偏頭躲過,秦少淮故技重施絆他腳踝,宋溫峤在摔倒的一瞬間,另一隻腳點地用力,同時拽住秦少淮的衣領,一個翻身将秦少淮壓在身下。
秦少淮咬牙道:“你這個變态!”
宋溫峤擒住他的雙手,屈膝抵住他掙紮的雙腿,用上半身的重量壓住他,幾乎貼着他的鼻子問:“一言不合就動手,誰才是變态?”
“誰讓你大半夜在我門口走來走去!”
宋溫峤擰起眉:“你以為我在偷窺你?”
秦少淮胸膛劇烈地起伏,薄怒染紅了他的眼梢。
宋溫峤蹭了一下他的鼻尖,溫熱的呼吸萦繞在兩人之間,宋溫峤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清甜的沐浴露香氣。
秦少淮憤憤道:“松開!”
宋溫峤勾了勾唇:“秦教授放心,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也不垂涎秦教授的美色。”
秦少淮滿目羞惱。
宋溫峤正要松開他,鐘擎聽見動靜從房間出來,見兩人姿勢暧昧抱在一起,怔了半晌問:“樓震?”
宋溫峤沖他笑。
鐘擎逃似的沖回房間,緊緊關上門。
宋溫峤松開秦少淮,站起的瞬間,拳頭朝着他臉頰揮了過來。
宋溫峤挨了一拳,跌倒在地,捂着臉靠在牆上,懊惱道:“真是不應該放開你。”
秦少淮甩了甩拳頭,回房。
宋溫峤挨着牆坐了一會兒,又想起那咚咚聲,樓道裡視野開闊,絕無可能藏人。
他揉着臉站起身,站在矮牆邊往下看,從這裡翻牆出去倒是有可能,隻是那人是誰?目的為何?
那咚咚聲後半夜再沒響起,天亮後宋溫峤進浴室,顴骨腫得像個饅頭,口腔裡也腫了一片,舌尖在口腔裡轉了一圈,頂着那處腫塊,疼痛驟然漫開,他倒吸口氣,接水漱口,漱出一口血水。
宋溫峤洗漱完走回床邊,把手機拿起來,給秦少淮改了個備注——小野貓。
民宿裡的租客陸續下樓,有的出門逛景點,有的聚在院子裡吃早飯。
葉荟清昨晚睡得跟豬一樣,半點動靜都沒聽見,為了吃上一口當地有名的糯米糕,開了五點的鬧鐘,回來路上還買了一大堆豆漿油條小籠包。
宋溫峤下樓時,葉荟清正在擺早餐,秦少淮就坐在邊上,正在喝豆漿。
葉荟清招呼宋溫峤來吃早餐,見他臉上有傷,驚呼道:“宋大哥,你真是混社會的?怎麼臉上腫成這樣?”
秦少淮眼神淡定,事不關己。
宋溫峤拿了杯豆漿,對葉荟清說:“晚上被蚊子咬的。”
秦少淮睨了他一眼。
葉荟清納悶:“這裡的蚊子這麼厲害?”
鐘擎懶洋洋下來,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小鐘哥,來吃早餐。”葉荟清招呼他過來坐。
鐘擎大剌剌在秦少淮對面坐下,巴拉着袋子裡的吃食,拿了一根油條叼在嘴裡,又去拿糯米糕。
葉荟清把豆漿遞給他。
葉荟清問:“咱們今天上哪兒玩?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
鐘擎問:“這麼快?”
“我還上學呢,隻請了幾天假,教授也要上班。”葉荟清滿臉真誠地問,“你們混社會的不上班嗎?”
鐘擎大敞着身體靠在竹椅裡,叼着吸管,笑得岔了氣。
老闆娘腳步匆匆順着石階下來,朝院子裡的租客揮手,用方言問:“你們幾個,昨晚上誰去過三零四?我那窗戶玻璃怎麼被砸了?”
宋溫峤問:“誰住在三零四?”
老闆娘走向他,心煩都寫在了臉上,“倒是沒人住,那間屋子放了些雜物,還是我爺從前住的屋子,裡面擺了些破爛,這窗戶破了,刮風下雨就遭不住。”
老闆從廚房裡出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唠叨說:“幹脆把裡面的東西都賣雜貨,把窗戶修一修,也多間房。”
老闆娘煩:“費老大勁幹什麼?也不嫌累。”
兩人來回拉扯了幾句,鄰桌有位穿紅裙戴草帽的女士說:“老闆娘,你們這民宿半夜怎麼老有人走來走去?昨天鬧了好幾個小時,樓道裡好像還有人打架,也不管管。”
秦少淮瞪向宋溫峤。
宋溫峤平白挨了個偷窺狂的名聲,心裡正動氣,擡頭見秦少淮瞪自己,那股氣莫名就淡了,這小野貓長得實在是迷人,瞪人的時候眼神淩厲,眼梢微微上挑,薄唇緊抿,怒中帶嗔。
宋溫峤唇幹舌燥,一口氣吸幹了豆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