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泥鳅撲向他的瞬間,一支鋼筆飛了過來,将泥鳅釘死在了牆上,随即所有人注意到了它的存在,那根鐵棍發了瘋似的敲打它,再次将它敲成一灘爛泥,直至它再也無法動彈。
鐘擎扶着牆壁想吐,又不得不防備那根鐵棍,打着幹嘔說:“秦教授,謝了,欠你一條命。”
在‘泥鳅’斷氣後,那根鐵棍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淌着血立在牆邊一動不動。
秦少淮眼神怔詫,喃喃自語道:“鐵杖開花。”
宋溫峤繞到他身邊,費解問:“鐵杖開花?”
秦少淮斂了斂心神,“我們也下樓吧。”
宋溫峤轉頭看那鐵杖,那鐵杖似乎稍許挪動了距離,在宋溫峤收回視線的瞬間,鐵杖倒了下去,頂端敲在宋溫峤腳踝上,力道很輕。
宋溫峤下意識回頭,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牽絆他,讓他再留一步。
秦少淮站在不遠處,撇過頭看向宋溫峤,問:“不走嗎?”
宋溫峤沉了沉心道:“你們先走。”
“那我先走一步。”秦少淮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溫峤最後一眼,然後收回視線,極速向前奔去。
宋溫峤蹲在地上看那根棍子,一米長,三指寬,鐵杖開花?
乾帝陰陽碑?鐵杖開花?
乾帝陰陽碑,死生不複相見。
鐵杖開花,你死我生。
殊途同歸,是一個道理。
這鐵杖如果是當年乾帝之物,打死駱北是為何?那紅泥鳅又是何物?
鐘擎還扶着牆打惡心,宋溫峤問:“這老闆娘姓什麼?”
鐘擎沒立刻回答他,撥了電話去問,轉口說:“姓沈,樓下有人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咱們一會兒怎麼說?要不你認了吧?咱倆總得進去一個,要不送秦教授進去?你舍得嗎?”
宋溫峤沒搭理他,繼續琢磨這事情,這鐵杖是乾帝之物,頂開了沈桃的墓,鐵杖開花,開的是桃花。
鐵杖、桃花;乾帝、沈桃?
宋溫峤倏然間明白了過來,他站起身,自言自語道:“并非死生不複相見,而是同生共死,這鐵杖既是乾帝,也是沈桃。”
鐘擎納悶:“什麼意思?”
宋溫峤說:“沈桃蓋衣冠冢并非詛咒與賭氣,而是他發現,那時候乾帝已經死了。”
鐘擎問:“這又和駱北有什麼關系?”
“這根是乾帝鐵杖。”宋溫峤腦海裡閃過秦少淮剛才的眼神,想起他之前說乾帝與沈桃的愛情,宋溫峤懊惱地拍了下腦袋,轉身往三樓跑。
三零四的房門大敞,屋裡有被人翻箱倒櫃的痕迹,宋溫峤轉身又往院子裡沖。
院子裡擠滿了人,卻不見秦少淮與葉荟清,宋溫峤終于是明白過來,秦少淮所謂的先走一步。
他比自己更快理清了思路,從沈老爺子的遺物中,拿走了一件東西。
宋溫峤自嘲地笑,完全被秦少淮說中,如今的他毫無資本談合作。
半個小時後,有警察到了現場,疏散了人群,給所有人做了筆錄。
但奇怪的是,并沒有人為難宋溫峤,也沒有人帶他去警局,做完筆錄後,登記完個人信息,就把他給放了。
宋溫峤或許不明白駱北是怎麼回事,但他顯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暗中有機構在觀察這一切,并盡力掩蓋此事。
而秦少淮仍是解開這一系列謎題最關鍵的人物。
宋南天連夜派車來接,宋溫峤和鐘擎坐上回程的汽車,秦少淮的臉反複在他腦海裡打轉,他冷冷笑了起來,“這幾年收斂了脾氣,窩囊過日子,反倒讓人得寸進尺。”
這天空古城任它是在天上還是地下,這萬階雲梯他一步也不踏,鑿碎了這天,讓它自己摔到他腳邊!
鐘擎突然汗毛直立,想起宋溫峤小時候那瘋勁兒,這名字沒取錯,真是淬了毒,沾上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