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淮滿頭是汗,紅暈從臉頰延伸至衣領下,他在折疊床上掙動,無意識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擺。
宋溫峤單手穿過他的膝下,另一隻手從他後頸伸入,環住他的肩膀,将他打橫抱起來。
冬日的寒風扇打在臉上,吹散了那股濃郁的催人情的香氣,秦少淮稍許恢複了神智,眼角的潮濕朦胧了他的雙眸,他艱難地擡起手摸了摸宋溫峤腦袋上的防毒面具,想象他陰沉着臉生氣的模樣。
宋溫峤把人放到地上,單手托着他的腰,把後車門打開,扶着他将他塞進去,然後摘了防毒面具,将車開遠後停到一片空地上,打開所有的窗戶,推門坐到後座去。
秦少淮吹了風,身體裡的躁動已經逐漸平緩。
宋溫峤先把大衣外套脫了,把秦少淮抱到腿上,又用大衣裹住他的身體,隻露出半張紅得像火燒雲一樣的臉。
“好點了嗎?”宋溫峤摸了摸他的臉,眼底溢滿了心疼,他拿起收納袋裡的濕紙巾,抽出兩張替秦少淮擦拭臉頰,又拿了兩張替他擦手,仔仔細細将每一個指縫裡都擦得幹淨,“魅妖的口水和氣味有毒,殘留性不強,揮發之後會舒服一點。”
秦少淮這會兒已經沒有那麼難受了,宋溫峤身上的氣味沖散了那股黏膩腥臭的味道。
他眼眸濕潤看着宋溫峤,阖眼的瞬間,眼角化出了淚漬。
宋溫峤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聲音嘶啞,“别怕,一會兒就好。”
秦少淮身體僵硬,呼吸聲逐漸變得紊亂。
“乖,不欺負你,别害怕。”宋溫峤含弄他的嘴唇,耐心哄他,“坐起來一點,身體放松。”
秦少淮把臉埋進他的衣服裡,渾身上下都在發燙,他咬着嘴唇低聲嗚咽,隻有與宋溫峤親吻的時候才張開嘴。
兩人靜靜抱在一起,平息着身體裡的餘韻。秦少淮将手從外套裡伸出來,修長的手指握着衣襟邊緣,聲若蚊呐道:“衣服弄髒了。”
宋溫峤虔誠地親吻秦少淮的額頭,柔聲道:“秦教授冰肌玉骨,什麼都是幹淨的。”
秦少淮面無表情,皮膚卻通紅,手腳發燙,連指尖都捎着紅暈,安靜了幾秒鐘後說:“就是不知道你的車幹不幹淨。”
“你說什麼?你在胡說什麼?”宋溫峤冷笑着咬他的臉。
秦少淮蹭了蹭他的肩窩,問:“荟荟呢?”
宋溫峤說:“他們沒事,我找地方讓他們醒醒神再送回家,另外我找了鐘擎,讓他幫我審一審周雨。”
“嗯。”秦少淮不斷地在他身上蹭,想多聞聞他的味道,直到宋溫峤擰起眉按住他亂動的腿,他才驚醒一般回過神,沖他彎着眼睛笑了笑。
宋溫峤把他扣在懷裡,不許他再動彈。
秦少淮将下巴搭在宋溫峤結實的手臂上,眺望着曠野之上高懸于天際的月鈎,月光幽幽,一寸寸漫上車頂,從天窗落下。
“你沒有怪我。”秦少淮擡起明媚的眼眸,“我以為你會生氣。”
宋溫峤眼神柔和,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帶着化不去的苦澀,“你已經做得很好,第一時間告訴我所有信息,共享位置,把定位器放進他們的口袋裡,并且盡可能地拖延時間,你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秦少淮垂下眼眸,聲音落寞道:“我不敢想象,如果你來晚一步......”
宋溫峤打斷他:“永遠不要為沒有發生的事情懊惱,也不要為已經發生的事情後悔。”
秦少淮擡頭看向他,沉醉在他溫柔的眼眸中,隻聽他擲地有聲說道:“鳐獸、天空古城或是其他,我們已經踏上了這條路,今後會遇到越來越多匪夷所思的事件,你說得沒有錯,我不該把你當成金絲雀。”
秦少淮眼眶濕潤,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早晨不是想和你分手。”
宋溫峤低頭看他。
“我是想告訴你,就算我在籠子裡,也不是金絲雀。”秦少淮舔了舔嘴唇,輕笑,“是猛獸。”
宋溫峤笑出了眼淚,笑停了又狠狠親他,厮磨着他的嘴唇說:“回家了,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