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我讓你摔下來過嗎?”宋溫峤托着他的大腿根,将他抵在牆上親,将人親得氣喘連連。
秦少淮缺氧一般被親得沒了力氣,軟綿綿趴在他身上喘息,完全放松了身體,把重心交給對方。
宋溫峤側頭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柔聲哄道:“一起洗澡?”
秦少淮臉發燙,垂着眼簾應了一聲。
宋溫峤将他往上托了托,準備抱他去洗澡。
門鈴聲不合時宜響了起來。
宋溫峤瞬間闆下了臉,“......不管是誰,我都會生氣的。”
秦少淮掙紮着從他身上下來,轉過身整理衣服。
宋溫峤努力維持着涵養,深吸了幾口氣,過去把門打開。
門外站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三十多歲,虎背熊腰,眼神銳利,自稱是當地警察,名叫單昆,接到民宿老闆報警後過來了解情況,陳豔妮失蹤還不到四十八小時,已經派了搜救隊進山,但還沒有正式立案,另一個小警員姓周,看上去警校剛畢業,眼神還很稚嫩。
宋溫峤請他們進來說話。
單昆接到報警後,沒有參與搜救,他調取了陳豔妮的手機通訊記錄,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宋溫峤的,這些年裡,陳豔妮不是第一個在草塔山失聯的遊客,直覺告訴單昆,眼下必須争分奪秒找出線索,陳豔妮才會有一線生機。
單昆從民宿老闆那裡拿到了宋溫峤的身份信息,調查後得知他住在這間酒店,房間已經住了五天,昨晚留宿在山上是臨時起意。單昆進門後就四處打量,房間很整齊,沒有私人物品散落在外面,拖箱還沒有打開,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訂的是酒店最好的房間,八十平的小套間,進門是客廳,浴室和房間單獨隔開。
謹慎、有條理、經濟富裕,這是單昆對他們的評價。
單昆走進客廳,注意到擺在壁桌上的工具箱,折疊工具箱呈打開的狀态,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遺,單昆一眼就看出來,這不是普通的家用工具箱,裡面有些規格特殊的螺絲刀和零件,還有一些他不熟悉的芯片類型的玩意。
單昆在單人沙發上坐下,朝工具箱努了努嘴,似笑非笑地問:“兄弟,出來旅遊還帶這些家夥?”
宋溫峤讀出了他眼裡的審視,笑了笑說:“開車過來的,用得上。”
秦少淮從房間裡出來,順便拿了幾瓶礦泉水,一人給了一瓶,坐去宋溫峤身邊後問:“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單昆沒時間跟他們兜圈子,問道,“陳豔妮昨晚給宋先生打了通電話,想問問她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她在電話裡把花婆的聯絡方式告訴我,順便感謝我昨天的幫忙,她昨天和丈夫打架,差一點受傷,我們就住在隔壁,聽見動靜過去拉架。”宋溫峤擰開礦泉水,喝了幾口,問道,“确定她失蹤了嗎?”
單昆答非所問道:“你昨天最後一次見她,她情緒如何?”
宋溫峤沒有隐瞞他,将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他。
單昆擰起眉,情緒很低沉。
周警員小聲說:“該不會又是自殺吧?”
單昆用眼神示意他閉嘴,再問了些細節上的東西,然後和宋溫峤交換了電話,随後急匆匆離開酒店。
待他們走後,秦少淮蹙起眉:“又?”
宋溫峤聳肩:“又。”
*
“叮叮咚,叮叮咚......”
“一朵花,一點紅,一個寶貝,一個她......”
“兩根草,兩條腿,兩個娃娃,笑哈哈......”
痛楚在上半身蔓延,每一次呼吸都引來肋骨的劇痛,而兩條腿失去了知覺,隻偶爾傳來針刺一般的痛。
陳豔妮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她平躺在原地動彈不得,周圍很安靜,隻有淺淺的水滴聲從耳邊劃過。
她躺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于恢複了一點力氣,她支撐着想要坐起來,手掌心觸碰到粗糙的地面時傳來一陣劇痛,她強忍着腦袋裡的暈眩,一鼓作氣坐了起來。
視線掃向雙腿的時候,她蓦然怔住,眼底浮現起前所未有的恐懼。
兩條裸露在外的腿上布滿了白色的花骨朵,血迹被花朵覆蓋住,花瓣一塵不染,完全沒有沾染絲毫血色。
但她知道自己的雙腿在流血。
當血液滲出,浸染了白色花瓣時,那些花骨朵緩緩張開了嘴,花蕊掃過血珠,卷入開合的嘴中,那六片細長的花瓣合攏時,就仿佛一張尖銳的喙嘴。
陳豔妮的呼吸靜止了。
那些花骨朵,不,那些喙嘴齊齊面對着她的臉,下一秒,它們張開了血盆大口,在她兩腿失去知覺的腿上大肆啃咬。
陳豔妮爆發出恐懼而絕望的尖叫聲。
喙嘴一哄而散,鑽入幹涸地面的縫隙中。
失去白花覆蓋的雙腿,露出了兩截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