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峤屏着呼吸把乾帝鐵杖扔在床邊,卷起床單将陳小峰的雙手捆在身後,陳小峰這時候才劇烈掙紮起來,被宋溫峤踹了兩腳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再想掙紮的時候,已經被綁成了麻花。
幾人堵住了過道,秦少淮直接踩着床穿過去,沖到窗邊将窗戶全部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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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陵在房間裡聽見了動靜,他焦慮不安,給田無酒打無數電話,卻沒有人接聽,又不敢擅自出門,他向來是被領導的那一位,第一次自己做主就丢了半條命,至今傷口還沒有痊愈。
他把耳朵貼在門闆上,戰戰兢兢聽着動靜,好像有女人的哭聲,沒聽見田無酒三人的聲音,他突然又想起夢裡吃人的場景,心裡一個咯噔想起了陳小峰。
他腦補了一下自己和陳小峰打架的場景,覺得勝算不大,陳小峰比他高也比他壯,最關鍵他還是個未成年,和他動手顧忌太多。
丁陵用額頭在門闆上敲了幾下,實在下不了決心,他拿出手機,再次撥打田無酒的電話,仍然是無人接聽狀态。
他長長地歎了口氣,突然精神一凜,聽到背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鐘擎醒了?
丁陵轉頭看去,正要說話,卻見鐘擎眼神木然,咧着嘴喘粗氣,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他反複地□□着嘴唇,舌苔上長着厚厚一層白霜。
丁陵察覺到了不對勁,忍住奪門而出的沖動,笑眯眯問:“鐘哥,喝水嗎?”
鐘擎向他撲了過來,張嘴咬向他的肩頭。
丁陵閃身躲過,當他大幅度動作的時候,才感覺到身體有些僵硬,窗戶開了半扇,但這半邊的房間沒什麼風,淡淡的花香味在房間裡飄揚。
丁陵恍然間想起夢裡的畫面,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按下房門把手,企圖往走廊跑。
開門的瞬間,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他的身體不由控制地停頓了下來,直接栽倒在地,消瘦卻毛發濃密的小腿裸露在外。
下一秒,小腿上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
丁陵欲哭無淚,原來他是鍋裡那塊肉骨頭啊。
宋溫峤聽見動靜沖到走廊的時候,鐘擎已經從丁陵腿上咬下一小塊皮肉,丁陵用另一隻腳踹向他的腦袋,手腳并用往前爬。
宋溫峤揚聲道:“把所有門窗都打開!”
然後他跑向丁陵,先一把将人提起,擋在丁陵與鐘擎之間。
鐘擎面無表情看着他,正在咀嚼那一塊皮肉。
宋溫峤厲聲道:“吐出來!”
鐘擎歪了下腦袋。
宋溫峤大步流星走向他,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處。
皮肉從鐘擎嘴裡掉出來的同時,他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站穩後随即一拳打向宋溫峤。
宋溫峤始料未及,拳風擦過他的顴骨,他反手擒住鐘擎的胳膊,将他一個過肩摔摔在地上。
宋溫峤怒吼道:“鐘擎!你給我清醒一點!”
鐘擎扭動了一下脖子,撐着地站起身,沒有理會宋溫峤的打算,而是嗅着鼻子,在空氣中尋找食物。
秦少淮捂着鼻子撞開所有的房間大門,将能打開的窗戶盡量打開。
丁陵瘸着腿走到田無酒房間門口,左右張望後,柔弱無助喊道:“秦教授!幫幫我!”
秦少淮啧了一聲,奔到田無酒房間門口,一腳踹開了門,窗門緊閉,突如其來的風壓卷起了滿屋子的樹葉,田無酒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秦少淮沖進房間,先把窗戶打開,然後打開了水龍頭,直接湊了一杯水澆在田無酒臉上。
為了分揀樹葉方便,田無酒的房間裡絲毫窗戶都沒開,他是所有人中症狀最嚴重的,丁陵使勁拍他的臉,掐他的人中,卻怎麼也叫不醒他,最後實在沒辦法,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捏住他的鼻腔,用最粗暴的辦法,把他從夢裡面拽了出來。
田無酒倒吸一口氣,差點憋死在夢裡,醒來後肌肉酸痛不能動,勉強隻有幾根手指能夠蜷縮。
他朝丁陵使了個眼色,向着窗戶努了努嘴。
丁陵遲疑說:“你想關窗?别了吧。”
田無酒:“......”
秦少淮拽住田無酒一條胳膊,将他從地上扛起來,扶着他走到窗邊,然後小心将他的身體放下,令他上半身外挂在窗台上,讓他好好透了透風。
丁陵恍然道:“原來如此。”
田無酒體重不輕,秦少淮扛起他費了足夠多的力氣,他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對丁陵說:“看住他,别讓他掉下去。”
丁陵拍胸脯保證:“沒問題。”
“他摔下去我無所謂,但是如果摔不死,他爬上來揍死你......”秦少淮皺了一下眉毛,“我也無所謂。”
“有道理。”丁陵汗毛豎起,挪動身體到床邊,緊緊抱住田無酒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