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淮目不轉睛盯着屏幕,随意點了點頭,這才是小時候的宋溫峤嘛,兇巴巴的,落落裝得一點都不像。
宋溫峤下樓後,他又看了幾盤,其他的櫃子裡也有錄像帶,林林總總有上百盤,秦少淮每一盤都想看,反正這兩天都住這裡,如果看不完,他打算下周末再過來住兩天。
他把錄像帶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特殊紀念意義的單獨擺放,整理完之後,冷不丁的多了幾盤,盒子上面一個字也沒寫。
他把機子裡的錄像帶退出來,将手裡這盤塞了進去。
畫面黑了幾秒鐘,突然出現了一絲光亮,然後是低低的啜泣聲,聽聲音不像是宋溫峤的,反而像是許望山在哭。
突如其來的不安感爬上秦少淮的脊椎,他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情緒緊繃了起來。
“我應該怎麼辦?他們好像以為我是你,我還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人。”鏡頭震顫了幾下,畫面裡慢慢出現許望山泫然欲泣的臉,他的表情很恐慌,一隻手舉着攝像頭,另一隻手抱着膝蓋瑟瑟發抖,“我好害怕那些小魚,它們長得也太醜了吧。”
畫面很黑,看不清背景,許望山動了一下身體,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一聲哐當,他低頭正要去撿,屏幕滋啦一聲,斷電了。
宋溫峤不知什麼時候回到了閣樓,走過來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拖線闆,那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老舊拖線闆直接罷了工。
秦少淮從地上爬起來,試圖将電源重新打開,宋溫峤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單膝半蹲在地上,用柔軟的能掐出水的眼神望着他,溫柔地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再看。”
“許教授怎麼哭了?”秦少淮心神不定。
宋溫峤垂着眼睛輕笑,“我爸一向情緒變化無常,哭鼻子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秦少淮放不下心,眼睛仍舊盯着屏幕。
宋溫峤捏住他的下巴,扳過他的臉,不輕不重地咬住他的嘴唇,笑聲疊疊問:“你不餓嗎?可是我餓了,是你先吃飯,還是我先吃飯?”
秦少淮臊得臉紅,躲開他的視線說:“适可而止一點。”
“那你就乖乖吃飯!”宋溫峤一把将他抄抱起來,“别總來撩我。”
他抱着人往下走,把秦少淮氣得暈頭轉向,惱怒道:“你真是惡人先告狀!”
“下樓梯的時候少說話,摔了不負責。”
秦少淮不吱聲了,等到了樓下,宋溫峤把他放在椅子上,往他手裡塞了一盤海鮮燴飯,問:“喝飲料嗎?”
“冰水。”
宋溫峤把杯子遞給他,在他對面坐下,“飯後有甜點。”
秦少淮心裡還惦記着剛才的錄像帶,他微蹙着眉,漫不經心點頭。
宋溫峤視而不見一般,抱怨起肩膀疼,上面都是牙齒印。
秦少淮惱羞成怒道:“胡說八道,哪有什麼牙齒印!”
宋溫峤扯了一下衣服,露出肩膀給他看,一團紅紅的印子,他喝了口飲料,不要臉地說:“待會兒幫我添添。”
秦少淮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他。
宋溫峤眼神含笑,吃過飯把甜點端出來。
兩人安靜把甜點吃完,秦少淮主動去洗碗,然後去冰箱裡拿了瓶氣泡水,準備回閣樓上看錄像帶。
還沒等他轉身,宋溫峤從身後攥住了他的腰,有點野蠻地将他攔腰抱起,一陣天旋地轉後,手臂被人拉了起來,就聽見耳邊咔哒一聲,手腕被鐐铐固定在了床架上。
秦少淮雙手被迫舉高,前胸不由擡了起來,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幾乎已經掉出了床尾,宋溫峤跪在床上,眼神晦澀看着他。
秦少淮懵了半晌,擡起腳狠狠踹在他後背上,不是玩鬧時那種力道,他用上了七八分的勁,低吼道:“放開我!”
宋溫峤不發一語,默默拿起兩條絲巾,将手铐外圈卷起來。
秦少淮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覺得氣氛陰翳得讓人心慌。
宋溫峤卷完絲巾吻了一下他的指尖,然後才露出笑容來,他慢慢地俯下身,吻住秦少淮的嘴唇,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始終沒有閉合,而是以一種侵略的姿态,緊盯着秦少淮的臉龐。
秦少淮無疑察覺到了危險,宋溫峤的眼神很陰沉,讓人不寒而栗,壓迫感像驟然緊縮的空氣,讓人無處可逃,而在那種令人戰栗的氛圍中,骨髓之中升騰起一小簇興奮感,以血液為餌,最終燃燒了他的全身。
宋溫峤閉上眼睛,如野獸一般肆意釋放着沖動,四周是明亮的窗戶,天花闆上閃過星辰,這場原始的、酣暢淋漓的情事将秦少淮的意識推上雲巅,迷蒙間,他感覺到宋溫峤在替他清理身體,他渾身酸軟疼痛,連眼皮都擡不起來,昏厥之際,宋溫峤把臉埋在他肩窩裡,聲音低顫:“阿淮,對不起,你乖乖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