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才是漏洞百出,貨不對闆!”宋溫峤把門關上,走到秦少淮身後,親昵地問,“我說的對嗎?秦教授?”
鑒于蕭嶼情況糟糕,兩人提前結束了問話。
秦少淮發出意味不明的哼笑聲。
宋溫峤從身後擁住他,低頭蹭了蹭他的臉頰,悶聲道:“他說錯了。”
“小心你的傷口。”秦少淮皺了皺眉,扭過身體捧住他的臉,不悅道,“說了你多少次了?”
“我就是想抱抱你。”宋溫峤在沙發上坐下,強硬地把秦少淮拉到腿上,秦少淮拗不過他,跨坐在他身上,扶着他的腦袋說,“不許動了。”
宋溫峤摟住他的腰,放松身體靠在沙發上,讓腦袋保持在一個固定的位置。
“他起碼說錯了三處地方。”宋溫峤說。
“說說看。”
“第一,那具棺木裡,絕對不是秦小虎的屍骸。”宋溫峤笃定地說,“我夢到過,慕容長天親手埋葬了秦小虎。”
秦少淮沉吟道:“屍骸有可能是後來被挖出來的,此條駁回。”
宋溫峤悶歎道:“第二,你不是秦小虎的轉世投胎,我也不是慕容長天!”
秦少淮意味不明笑了一聲,問:“第三呢?”
宋溫峤的眼神柔和下來,溫溫柔柔地說:“第三,你有名有姓,你叫秦白榆,曆曆天上種白榆的白榆。”
秦少淮無聲地笑:“這都是小事。”
“這不是小事。”宋溫峤輕柔地捧住他的臉,“我的小虎有好聽的名字。”
“嗯。”秦少淮沉默了一會兒,“那麼,此處可以駁回第二條。”
宋溫峤語塞,他死死擰着眉,悶聲悶氣地說:“我早晨說錯了,重來。”
秦少淮忍着笑,“那你說吧。”
“我是慕容長天,但無名氏不是慕容長天,他可能是慕容長天的老祖宗。”宋溫峤遲疑問,“合理了嗎?”
秦少淮隻好順着他說:“合理的。”
宋溫峤長長地歎了一聲。
“什麼都好。”秦少淮拖住他的手,“你在我身邊就很好。”
宋溫峤苦澀地笑了笑,牽着他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他的指尖,“我派人去抓常壽,幕後真兇既然是他,我爸的失蹤跟他必定脫不了幹系,那天離開得倉促,如果多住兩天,說不定能發現我爸的行蹤。”
宋溫峤心頭發沉,抓到常壽後就可以知道他爸是否還活着,眼下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而這一步,卻是定生死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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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望山被常壽給抓了?”鐘隋眼珠子幾乎瞪了出來,手裡的水杯沒拿穩,啪嗒一聲落了地,和宋溫峤打出去那一槍的槍聲重疊,他來不及管地上的碎片,用腳撥開後,一把按住宋溫峤手裡的□□,“别玩你的槍了,到底怎麼回事?”
宋溫峤當天就收到了消息,常壽已經下山,買了前往藍海省的火車票,其後便失去了下落,和他同行的還有一個叫吳量的青年,當地老鄉那有一張他的照片,看過之後可以确認是那天開摩托車的長袍男人,以此推斷,常壽很有可能就躲在南瑤市。
後來,宋溫峤再去問蕭嶼,是蕭嶼告訴他,他們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無名氏的下落,當年無名氏給了宋南天一滴血,治好了他的絕症,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行蹤,無名氏曾經帶領許望山去過天空古城,所以常壽才會接近許望山,威逼利誘用各種辦法逼他就範,以至于零五年的時候,許望山被迫跟随常壽去往羲天山脈,他們在密林區受到了攻擊,再後來的情況,蕭嶼就不清楚了,但他可以肯定,許望山還活着,他是現存于世,唯一去過天空古城的人,常壽不會輕易讓他死亡。
對于宋溫峤來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常壽在這時候選擇前往南瑤市,意味着他的行動開始了。而蕭嶼之所以毫無保留地說出這些,也意味着他們有恃無恐,他們手裡有足夠的籌碼與宋溫峤抗衡。
宋溫峤蹲在地上,把馬克杯的碎片撿起來,裂縫紮進他的指尖,血液滴落的瞬間,傷口已經愈合,他仍是把手指含進了嘴裡,心中愁腸百轉。
“哎呀,别收拾了。”鐘隋把他拽起來,用一塊濕毛巾鋪在地上,抹了兩下扔進垃圾桶,“到底怎麼回事?”
“常壽腦子不太正常,他現在很有可能就在南瑤市。”宋溫峤把□□收進櫃子裡,扯了下襯衫領子,立領遮不住脖子裡那道又紅又粗的疤痕,但他知道,這條疤痕很快會淡去。不過短短幾天,傷口已經褪去了結痂,長出了粉色的新肉。
宋溫峤深吸了口氣,“總之,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宋爸,這段時間我會讓他盡量不要出門,家裡的安保措施交給你了。”他拍了一下鐘隋的肩膀,轉身往外走。
鐘隋一腦門子的煩心事,他追上去罵道:“你這臭小子,我也是個老頭子,你能不能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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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淮反複研究許望山的記事本,沒有發現與引歲描述相似的妖物,也沒有發現随玉相關的記錄,羲天山脈太遼闊了,記事本上的内容再詳盡,也難以包羅萬象。
他心思不甯地翻閱着記事本,時不時扭頭往廚房看一眼,廚房裡葉荟清哼着歌正在瞎忙活,非要做頓飯給他補補身體,秦少淮怎麼都攔不住。
秦少淮合上記事本,跟監考似的走進廚房,眼珠子瞅了一圈,指着竈台後的瓷磚說:“荟荟,你油濺到牆面上了。”
葉荟清抽了張廚房紙巾,伸長胳膊吭哧吭哧擦了,擦完了認真說:“哥,要不我還是搬過來住吧,你第一次談戀愛,我有點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秦少淮臉頰上倏然染上绯紅,他不自在地打開冰箱,從裡面拿了一瓶氣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