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前，秦少淮再次去往露台，他在人群中尋找陳星光的身影，最後在休息室找到了人，彼時的陳星光正坐在一張桌子前寫字，他擡眼看見了秦少淮和宋溫峤，朝他們招招手。

秦少淮走近他，瞄見他紙上寫的字，“隻能閑聊。”

桌子中央擺着一束鮮花，陳星光嫌礙事，把花瓶放到了地上，請兩人坐下，“你們看起來很年輕。”

秦少淮笑問：“老先生，這裡晚餐吃些什麼？”

“還是蔬菜沙拉，你如果覺得肚子餓，可以去宴會廳後面的小房間，他們會單獨為你提供加餐。”陳星光說，“一日三餐都是蔬菜沙拉和果汁，早餐是七點，午餐十二點，晚餐下午五點，如果你不想吃，也可以待在房間，不強求。”

“十二點？”秦少淮皺眉，“今天的午餐在十一點。”

陳星光拿着筆在紙上塗塗畫畫，聞言擡了下頭，“可能是鐘壞了，正常都是十二點，廣播會通知。”

偶爾有先行者進進出出，陳星光往邊上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問：“誰讓你來找我。”

秦少淮低聲說：“陳書漫。”

陳星光眼圈發紅，他握緊了筆，顫抖着寫下：“你們不該來，所有人都會被吃掉。”

有先行者進來巡視，陳星光立刻把字塗掉，宋溫峤把地上的花瓶拿起來，放回原位，遮住那張紙。

*

鐘擎正在給自己洗腦，房間門突然打開，海曼從外面走進來，身軀修長高挑，手裡端着一杯飲料，顔色看起來紅豔豔的。

鐘擎一股腦站了起來，身體筆直立在牆邊。

“你中午吃的很少，這是給你的飲料。”海曼把杯子遞給他，“晚餐的時候，你可以多吃一點蔬菜沙拉。”

“不用了。”鐘擎嗅了一下鼻子，沒有血腥味。

海曼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抗拒，主動說：“紅莓果榨成的汁，森林裡随處可見。”

鐘擎大大松了口氣，從他手裡接過玻璃杯。

“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們的食物。”

鐘擎嘗試抿了一口果汁，酸甜的味道，有點像沙棘汁，“我隻是不太習慣吃......吃人肉。”

“為什麼？”海曼坐到床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鐘擎放下杯子，局促地坐到床尾，“我們人類不吃人肉。”

海曼還是問：“為什麼？”他真誠地感覺到困惑。

“為什麼？”鐘擎反問，“難道你們會吃同類的肉嗎？”

海曼無辜地問：“當然，為什麼不呢？”

鐘擎：“......”他不太想說話，揣摩起怎麼把宋溫峤介紹給海曼。

海曼坐過來一點，着迷地說：“擎，你看起來真美麗。”

“是的，我确實沒力。”鐘擎頭腦發脹，開始胡言亂語。

海曼從身後環住他的肩膀，用下巴蹭他的臉頰，鐘擎害怕極了，身體一動不敢動，生怕海曼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死他。

“擎，待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和你的朋友，當然，那位S級除外。”

鐘擎愣了一下，側過臉看向他：“不能一起饒過我那位S級的朋友嗎？”

海曼蹭他的動作頓住，有些低落地說：“S級太少了，我的父親已經注意到他了。”

“所以，你不是這裡的領袖。”

“我父親是先行者的領袖，我是他最小的兒子。”

鐘擎沉默了一會兒，問：“我很好奇，如果他從S級降級成為A級，會怎麼樣？”

“我們會在他的肉質變的更差之前，提前享用他。”

鐘擎不說話了，試探性地掰開他的手。

海曼察覺到他的抗拒，不滿地說：“你好像更愛你的朋友們。”

鐘擎五官扭曲變形，他死死地忍耐着，答非所問道：“這裡太悶了，你可以帶我去别的地方走走嗎？”

“當然，非常歡迎你探索我的世界。”

*

晚餐的時候，鐘擎和海曼沒有出現，有人看見他們一起下了樓。

秦少淮特意留意了一下，牆上的鐘更換了新的，時間重新校準到了五點。

陳星光告知他們，食物和飲料沒有問題，隻是花樣不多，來回都是那幾種組合，休息室裡提供撲克牌，隻要别想着離開這裡，大多數時候，異族對他們都很溫柔，仿佛像對待同伴。

他們對資源很珍惜，無論是那些蔬菜沙拉，還是人類儲備糧，這和數量沒有關系，縱使漫山遍野都是‘蔬菜沙拉’，他們依舊珍惜每一株植物，并且熱衷于資源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