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二皇子也落水,賢妃靜妃把鍋扣到太子頭上。
皇帝意思意思關了他幾天禁足。好不容易抓到他一個錯處,太後趕緊趁機帶着賢妃去養心殿中,幾番口舌下來,又拿太後之位又拿大丞相向他施壓,硬是罷免了太子的垂簾聽政,換了二皇子上去。
太子祁昭也不是個等死的真窩囊,他隻是在關于楚樾的事兒上有點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窩囊。
很快,能出殿的悼風從太子那裡領了命,收買了賢安宮的宮人。悼風還偷偷趁夜潛入,将一把香丸塞進二皇子的櫃子深處。
太子解了禁足,等了半月。
他剛解禁足,皇帝就想讓他回去垂簾聽政,但是太子去了養心殿,請皇帝暫且按捺不動。
“兒臣有一計。”
他這樣說,皇帝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便也允了。
半月裡,二皇子垂簾聽政,每天橫着走路——雖然他還是把那副謙卑的樣子端得很好,但祁昭每每與他相見,二皇子都會擡擡頭,很努力地想拿鼻孔看看他。
太子祁昭看見他就想笑,懶得多搭理。
半月後,賢安宮的宮人傳來了消息。
宮人說,賢妃又要收買太子殿的宮人,她已瞧見了。
在賢安宮的宮人已拿到陷害皇子的鐵證。
——祁昭事先囑咐過太子殿所有宮人,如果賢妃想收買他們,必須都要答應。
因為他要抓到賢妃收買人的鐵證。
太子祁昭不動聲色地又等了一會兒。
太後每隔幾日,就會在入夜時去養心殿看皇帝。
掐着點算着太後該去了,太子便立即動身前往。
他到了養心殿,就和皇帝說想回朝上聽政。
太後嗤笑一聲,冷嘲熱諷了他幾句,太子充耳不聞。
他擠出幾滴眼淚,對皇帝說自己是被冤枉的,畢竟他自己還落過水。再說皇子們都落了水,四皇子和他落水時從未抓到過人,怎麼二皇子一落水,馬上太子就露餡了?
此事定有蹊跷,他都是太子了,還害二皇子做什麼。一定是有人栽贓,不如再去二皇子宮裡查一查。
皇帝自然允了。
這一去,被太子收買的宮人找出來的鐵證就被翻了出來,悼風事先放好,用來栽贓用的香丸也跑了出來。
事先買通的太醫聞了聞,随後大驚失色,說是昏神香丸。
那香丸具有迷人心智使人緻幻的作用,所見的還都是十分可怖之事。
有人被香引誘,瞧見已故親人,就随着去了;有人瞧見害了自己的惡人,于是瘋了一樣拿起刀沖上去亂砍,說要和對方同歸于盡。
這香丸威力巨大。早些年被造出來賣時,民間多了許多失足落水和突然自殺的慘案,也出現了更多罪大惡極的殺人放火之事,皇帝早就取締了,已是禁香。
翻出這個東西,便有依附皇後的嫔妃立刻識相地說:“難不成,何貴妃當年落水……”
“就是聞了昏神香,見着了水裡的四皇子,才非要跳下去!”
衆人說得驚惶,皇帝勃然大怒。
賢妃已經傻了,百口莫辯:“皇上!臣妾從不知這什麼昏神香丸……這已是禁香了,臣妾去哪兒弄來呀!”
她确實不知道。
畢竟那個是太子讓悼風偷偷塞進來的,是栽贓賢妃用的。
那也不是什麼昏神香。
那其實是宮裡最普通不過的安神香,太子讓宮女去外面摘了幾棵花花草草回來,搗碎了後用那香丸滾過一遍,讓它沾上花香之味,就拿過來蒙人了。
反正昏神香是在太子出生頭年取締的,都要十七年了,早就沒人記得什麼樣了。
事關皇子和已故嫔妃,皇帝勃然大怒。
賢妃也說不清了,畢竟宮裡搜出來她收買宮人的鐵證是實打實的。
賢妃說不清,就被皇帝一句話降成貴人,打入了冷宮。
二皇子面色慘白地被禁足,太子祁昭重回朝堂聽政,太傅也被召回太子殿,繼續給太子上課。
一切塵埃暫時落定,朝中悄悄說二皇子的高貴出身才配得上太子位的聲音也低了不少。
正好初春三月,殿外的樹冒了新芽。
祁昭首戰告捷,趙公公滿面紅光地恭喜他。
殿門大開着,祁昭望着外面的滿園春色,淡淡喝了口茶:“我覺得我做的事兒挺髒的。”
“殿下說笑了,這宮裡誰能幹淨呢。又不是山上修仙的,宮裡是要摸爬滾打爬刀山遊火海活過來的。”趙公公壓低聲音說,“莫說殿下了,二皇子三公主就不髒麼?殿下已比他們幹淨多了。”
那倒也是。
祁昭又喝了口茶,哼了幾句小曲兒。
壓了二皇子一頭,還将了這麼大一軍,他還是高興的。
“小楚将軍若是知道殿下赢了二皇子,定然也會高興的。”
“那還真說不好。”祁昭說,“在他心裡,我好像還挺幹淨。”
“殿下莫憂慮這個呀……”
殿外忽然來了人,趙公公閉了嘴,出門去看。
片刻,趙公公回來了,手裡拿着封信,面露喜色。
“殿下,小将軍的來信。”趙公公說。
祁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