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大人，那些敵人很強，”卓烏一闆一眼地答，“您跟着會長要安全些。”

時蘇：不要，我就跟着你。

小龍蹲坐在卓烏肩上，後爪緊捉住他的鳥毛披風，前爪抱着小獅鹫撫摸。

他動作不敢太大，生怕尖銳的爪子撓傷了它，于是便顯得格外輕柔。

牧沉也開始不爽了。

高大的男人身上站着他的龍，和他龍的“崽”，而那個男人竟不是他。

他沉着臉走到卓烏跟前：“卓烏，你先去前面探一下，對方獵人有特殊技能，鬼犬抓不到行蹤。”

“是。”卓烏目不斜視，“魔眼大人，您可以回會長那邊去了。”

時蘇：不要。

牧沉手腕一動，抽出了繩子。

時蘇：。

他趕緊抱着小獅鹫跳了回去。

時蘇：那就勉強陪陪你吧。

“好，待在我這兒，”牧沉微笑着拍拍肩頭的小爪子，“否則，我就把你兩綁一起，當挂墜戴着。”

時蘇：你好陰險。

“啾......”小獅鹫弱弱地附和。

影巫們商量好路線，開始向藏着龍晶果的方向走。鬼犬和玉木帶着幾人去追蹤島上的獵人，卓烏飛到最前面去探路，剩下的人都由魔王領着向前行進。

牧沉抛出一個咒語，使得所有人處于隐息狀态。十幾名黑曜如鬼魅一般穿行在林間。

小獅鹫畢竟是真的幼崽，恢複傷勢後，它很快就睡着了。

牧沉提議把獅鹫直接放進袍子口袋裡，但時蘇說什麼也不肯，最後隻得把它裝進一個小布袋中，挂在了時蘇的脖子上。

他們來到一個湖邊，為了節省路程，有人召出了三艘小船，牧沉帶着小龍踩上第一艘穿，領航在最前頭。

這片湖連着海域，湖底黑漆漆的，仿佛有暗流湧動。小龍探出魔力，嘗試嗅聞龍晶果的位置，卻聞到了陌生的氣味。

時蘇：有敵人。

“夏德他們會解決，”牧沉說，“你隻管待在這兒。”

可小龍小腦袋轉來轉去，四隻爪子扒拉着他的袍子，一刻也不肯安分。

時蘇：有好多敵人。

“嗯，我知道，”牧沉安撫道，“有我在，别怕。”

然而小龍前爪扒上了他的頭頂，爪子把他頭發踩得亂飛。

“......你在幹什麼？”

時蘇：嗚，在湖底。

牧沉往水下一看，隻有魚群遊過，其中幾條的影子很大。

“哪裡有敵人？”

時蘇：有魚......是很大的魚。

“你該不會真的怕魚吧。”

他話音剛落，湖面毫無預兆地揚起個巨大的水藍色魚尾，緊接着是第二條，第三條，它們圍着三條小船轉圈，把水花潑在人們身上。

“警戒——”有影巫在喊。

“各位别急，”牧沉鎮定自若，“這些魚隻是在歡迎我們。”

“我第一次來赤脊島的時候就見過，”他說，“老朋友了。”

他嘴唇微動，湖底傳出空洞的鳴叫，似是海底鲸魚的回應。

水流變幻了流向，将小船加速推向對岸。

“太神奇了......”

“是海妖嗎？還是人魚？”

“你看見人影了嗎？我隻看見了尾巴......”

人們興奮得吵吵嚷嚷，有人對着小龍這邊喊：“魔眼大人，魚在你那邊！”

而小龍已經溜到了船闆上趴着，裝獅鹫的小布袋也滾落一旁。

小獅鹫探出個腦袋：“......啾咕？”

時蘇正用翅膀抱住自己的頭，喉嚨裡咕噜咕噜的。

他不喜歡任何非食物狀态下的魚類，當然也包括人魚。

更何況這人魚剛灑了他一頭水，現在他成了一條鹹濕龍了。

且就在剛才，他還感覺到了好奇的視線，是一個深水裡的魔法生物，正透過粼粼水波凝視着他。

盯得他心頭毛毛的，棘刺都立起來了。

“時蘇？”牧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時蘇：嗚......

他拍打濕漉漉的翅膀，鑽進了牧沉的袍子裡，還四肢并用地扒住他的腰。

時蘇：有魚。

小火龍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