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倉儲間，同樣的治療艙。

季璟都覺得自己已經是常客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季璟沒有急着睜眼，而是在心中默默盤算着。

兩次了。

第一次是為了擄他而制造的車禍，這次是最直面的沖突。

季璟承認自己沖動且冒失了。

他不該暴露自己會使用精神力的事實。

但作為一名來自深淵的魅魔，讓他學會委曲求全苟着也是強魔所難了。

季璟在心中暗暗發誓：沒有第三次了，如果有下一次，他一定要殺死問修竹！

“醒了就别裝暈了，塞瑪亞邀請了我們去參加潮汐儀式，時間快到了。”

問修竹冷冰冰的聲音在季璟頭頂響起。

季璟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片平靜，内心的風暴半點不曾顯露。

“什麼是潮汐儀式？”他問道。

問修竹冷笑一聲，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然後，他又像往常一樣，拿出一套新衣服丢給了季璟，就仿佛之前的沖突不存在一般。

沒有半句道歉，也不見一點歉意，依舊盯着沒穿衣服的季璟打量着。

季璟避開他的目光，将手中的衣服展開，嘴角頓時不由得抽了抽。

這是一套淡綠色的裙子，雖然是漢服改良款，但裙面上還有不少荷葉邊的裝飾，怎麼看都更加适合女孩子。

“我非得穿這個嗎？”季璟冷聲問道。

如果問修竹不說帶他去參加什麼潮汐儀式，讓他穿裙子也就穿了，畢竟之前馬面裙都毫無心理負擔地穿了。

但現在，讓他穿着裙子去見人，羞辱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問修竹隻是冷冷地道：“你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穿。”

“行。”

季璟沒有再争辯，直接抱着裙子去了旁邊的衛生間。

他走得很快，但問修竹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是自己眼花了嗎？為什麼好像看見季璟的屁股後面長了一條圓頭的老鼠尾巴？

假如季璟的尾巴有它獨立的意識，還知道自己被問修竹誤認為是圓頭的老鼠尾巴，它一定會反複抽問修竹的大嘴巴子，一邊抽一邊罵：你才是老鼠尾巴！你才是老鼠尾巴！你全家都是老鼠尾巴！

十分鐘之後，季璟從衛生間出來時，改良版的漢服裙子已經穿在了身上。

大概是他的長相和身材比例都太好，裙子穿在他身上并沒有顯得太娘氣，反而襯得他多了一份淡雅出塵的清新氣質。

問修竹看着這樣的季璟，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多了兩分玩味與危險。

“走吧，要遲到了。”

季璟跟着他一起上了地面，然後一起前往了南邊的海灘。

路上，問修竹提醒道：“對外，我會宣布你是我的弟弟，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季璟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等到了海灘上之後，才發現這裡已經燃起了篝火，到處都是幻化出雙腿的人魚族。

他們有的兩兩相伴，有的三四成群，看起來還挺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