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家那個庶子,是叫卞錦聰吧,竟然也跟着出來迎客了?”有人看到卞成延身後擡着下巴,一副主人家作态的卞錦聰,朝卞錦程擠了擠眼。
“祖父壽宴,大哥合該出面招待各位一二的。”卞錦程瞥了挺胸擡頭精神奕奕的卞錦聰,淡淡笑了笑。
“也是,不過今天看上去倒是精神一些,眼下也沒了青黑之色,上個月我還看見你大哥在群芳苑與人争搶花魁呢,啧啧,說得上是一擲千金,感覺都比我大方多了,你們家庶子這麼有錢的嗎?”禮部侍郎趙大人家的公子趙桓偏偏是最不守規矩的,嘻嘻哈哈的每沒個正形,可以說挨得每一頓打都不是白挨的。
衆人聞言齊刷刷的扭頭看向趙桓,眼神幽幽。
“你、你們要幹什麼?”趙桓裝模作樣的雙手環胸,警惕的看着朋友們。
卞錦程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其他人卻是揶揄道:“莫不是你又瞞着你父親偷偷跑去了,不然你是如何看到他去群芳苑的?”
“額,啊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哈,沒有前幾天那麼熱了,我們快些走吧,好久沒看到侯爺了,都迫不及待給侯爺請安了呢。”
趙桓僵了一下,眼睛迅速略過帶着溫和笑意,但絕對在看熱鬧的卞錦程,暗自咬了咬牙,想着好兄弟竟然不幫自己,連忙打哈哈應付過去。
趙桓上次去群芳苑被趙大人摁着打了一頓拎回家,哭天喊地不敢再去了,被京城許多人看了個正着,卞錦程等人也有所耳聞,幾個關系親近的朋友還去探病,順便嘲笑過他。
結果這才多久,趙桓竟然又去了,還在兄弟們面前說漏嘴了。
說起來趙桓讀書也不差,卻偏偏叛逆的很,不愛做官更愛行商,賣的還是胭脂水粉等物,除了腆着臉到各家姨娘嬸嬸們那裡推銷,還經常出入青樓楚館。
一向嚴厲的趙大人頗感丢人,但凡知道趙桓沒躲去南方采買,定會時不時讓人去青樓楚館巡邏捉人,捉到免不了一頓打。
近幾年,青樓楚館附近的安全性都大大提高。
幾人對視一笑,快步跟上趙桓的步伐。
卞錦程來往的大多是一起讀書的同窗學子,大多守禮,但也不乏像趙桓這樣看着不怎麼着調但為人有趣的,讀書無趣,大家有時候也會做些出格的事情,比如翻牆偷跑出書院,卞錦程雖不會跟着他們胡鬧,但也會幫忙遮掩一二,關系很是不錯。
天色漸暗,席間已經坐滿了人,卞李氏讓人去前面問了一句,得到肯定的回答,便吩咐下面人開始傳菜。
壽宴開始,男人們坐在前廳,隔着一道屏風的側廳是各位夫人小姐。
卞成延吃了幾口飯邊拎着酒壺跟來的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實在指望不上,卞信身體不好,身份又高,卞錦程便在席間招呼各位大人,代替身體不好的祖父給各位大人敬酒。
衆位估摸也知道比起兒子來,卞信更加屬意将侯府交給卞錦程,這麼多年沒有請封卞成延為世子,就是等卞錦程成長起來,直接立世孫。
一旦卞錦程接管侯府,官位便比席上的多數大人高,再加上衆人對這個侯府嫡孫也算熟悉,之前在各種宴席上也說過幾句話,或是聽自家小輩提起過,因此話語間對于卞錦程也是頗為客氣熟稔,推杯換盞好不愉快。
這讓得跟在卞錦程身後意圖跟各位大人攀談,卻遲遲插不上話的卞錦聰郁悶的很,一杯又一杯的往肚裡灌酒。
卞錦程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喝醉了,眼神都開始飄忽,腳下也有些不穩,愣愣的差點摔倒卞錦程身上,卞錦程聽說過卞錦聰耍酒瘋的事情,知道卞錦聰酒品一般,就讓三木連忙将人拉下去喂些醒酒湯。
卞錦聰掙紮一會兒,鬧出些動靜,引得幾位臨近的大人側目,好在沒人在意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庶子,好說歹說讓人拖走了。
卞錦程揉了揉額頭,這麼多桌挨個敬酒,饒是他也有些醉意,忙跟衆人告罪一聲,與自家二叔三叔說了一聲,便往後院退去,打算吹吹風消消酒意,順便叮囑四又帶人去後面多端些醒酒湯來以備不時之需。